路見薇抓了抓頭髮,以第三者的視角來看事情並非如雲聽所說,「可是剛才……他看起來不像是不喜歡你。」
如果不喜歡,那剛才的那些細節,又該如何解釋?
他高燒不退,昏迷著,還是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他吻她的樣子,分明是情難自控,而不是無意識的舉動。他燒得厲害,神志不清,還是貼在雲聽的耳邊說好想你。
這一切,根本不像是「不喜歡」該有的表現。
*
深夜。
雲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閉上眼,腦海里全是徐清聿高燒不退的模樣。
他燒得那麼嚴重,真的不會出事嗎?
雲聽忍不住坐起身,盯著黑暗中的房門,心裡掙扎。
理智告訴她,沒必要這麼緊張,徐清聿只是發燒而已,又不是第一次生病,而且他已經吃藥了,她沒必要去看他。
可情感卻在催促她,去看看他,就算徐清聿跟她沒有關係了,可是萬一燒糊塗了怎麼辦?徐叔叔和邢阿姨會擔心的。
情感戰勝理智,雲聽起身披上外套,輕手輕腳地走向徐清聿房間。
之前她發燒,徐清聿也是整夜照顧她,就當是感謝他吧。
門沒有關緊,她推開了一點,借著月光看向床上的人。
徐清聿呼吸均勻,臉色也比之前好了些。
雲聽在門口站了幾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她依舊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她又起身,去了徐清聿房間門口。
還是一樣的畫面,他沒有醒,睡得很沉。
直到確認他的體溫沒有繼續上升,雲聽才回到房間。
就這樣,一晚上,她來回折騰了好幾次,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好在後半夜徐清聿的溫度降下來了,臉上的潮紅也褪去不少。雲聽這才安心地回到房間,躺下後沒多久,便睡著了。
天光微亮,晨霧氤氳。
徐清聿醒來的時候,渾身無力,但頭腦已經清醒了許多。
他掀開被子,簡單洗漱完,起身下樓。
剛走下樓梯,就看到一個年紀不小的村民拿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和一條褲子走了過來。
土裡土氣的藏藍色上衣,褲子是深灰色的,布料厚重,褲腿又寬又大。
村民看到徐清聿穿得單薄,露出善意的笑容,把衣服遞給他:「小伙子,昨天看你穿得少,這套衣服你穿上吧,天冷。」
徐清聿低頭看了一眼外套,明顯是村民自己穿的,袖口已經有些磨損,布料也舊了。
「謝謝。」他沒有推辭,也不嫌棄,直接接過,利落穿上。
就是有點小,扣子扣上後,胳膊抬不起來。
村民笑著調侃:「年輕人,穿這身衣服還挺精神的。」
路過的周之寒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在喝水,看到徐清聿穿著老爺爺風格的衣服搭配一張俊美薄情的臉,一口水噴了出來。
周之寒用手背擦掉唇角的水,心裡想:算了,身上臭點也沒什麼,比丑要好,這套衣服他可穿不了。
老實說,他不太喜歡徐清聿。
太冷,太沉,太危險。
估計還把自己當作假想情敵。
但怎麼說,徐清聿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沒有嫌棄他身上味道的人,徐清聿看起來比他更有潔癖,但是他不嫌棄,說明他是一個好人。
想到這裡,周之寒心情複雜,經歷過職場上的爾虞我詐,現在退化到僅憑一件衣服就能判斷出人的品性,真離譜。
他咳嗽了一聲,主動說道:「你好,我叫周之寒,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和你的老婆是清白的,只是簡單的同事關係。」
大概是聽到「老婆」兩字,徐清聿氣場軟化了一點,「徐清聿。」
周之寒心裡莫名發怵,他向來自信,在徐清聿冰冷目光下,總覺得自己落了下風。他有點不爽地別開頭,但還是好心提醒道:「你老婆去附近的村子裡了。」
話音剛落,徐清聿已經站起身,早餐也沒再碰一口,丟下一句謝謝就走了。
周之寒望著徐清聿匆忙離開的背影,心裡腹誹,還挺上心的,這麼大個村子你找得著嗎?
另一邊,雲聽正在一戶人家裡品嘗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