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礦石的深度都非常下面,那裡又黑氣又悶,而且容易碰到一些毒物——比如毒尖。
毒尖是一種小型爬行類動物,尤其喜歡棲息在底下,它的尾勾帶有劇毒,且性格記仇,一旦探礦的人正好倒霉,那個坑裡把它的巢穴給挖塌了,毒尖就會給他們來一下。
後果往往就是毒發身亡,沒有例外。
礦奴的消耗性太大,星際海盜一批一批來東都星抓人,後面礦奴的事情瞞不住了就開始強制徵召,很多底層的人都被抓去當填線寶寶。
當然了,這其中的賺的好處自然也缺不了法緹政府的一份。
昭昭本名不叫這個,他不想去,可是底層的人只有又髒又累的活,或者被抓去當礦奴,那就只有進軍隊。
軍隊自然也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人進的去的,於是昭昭心一橫,在一條又昏又暗的小巷子裡,殺了那個每天都會霸凌打他的人,搶了他的應徵證明,頂了這個名字入伍。
還得感謝當時法緹政府沒啥錢,還沒建立起信息庫,再加上屍體被銷毀了,死無對證。
昭昭自詡是個比較冷漠的人,即使是殺人他也沒多少害怕和心虛,他參軍只是為了活著,並不願意成為法緹的走狗,也不喜歡他那群虛偽又暴力的同事。
在他眼裡,他們就是滿腦子澀////情的煞筆們。
秦協的到來讓他生出想要逃的情緒,正好想睡覺來枕頭,他上級拉索覺得跟法緹混沒出路,想跳反,他就順勢跟了。
在他以為那場羞辱躲不過去了的時候,他沒想到秦問願意救這兩個命如草芥的人,他不是不懂感恩,所以他放棄了進入軍隊上升的資格,自願來保護沈再。
只因為秦問中刀後他第一個上前去扶他,秦問小聲喃喃了一句「沈再」。
昭昭聽見了。
申請被秦協親自審批,他獲准了。
短短几天,大兒子死亡小兒子失蹤,秦協震怒,開始聯手陽明發動對法緹勢力和謝興堂的聯手絞殺,封鎖了所有出入口,空防全部啟動最高級,所有黨羽全被下監獄的下監獄,就地處決的就地處決。
法緹和一種高層是秦協帶著親自審的,雲平給他做副官,秦協是軍人出身,審人拷打是拿手好戲,整整審了三天,以至於後面監獄通風了五天,裡面的血腥味還散不掉。
霧埃星那邊倒是佛淺審的,陽明兵敗如山倒,上次分別還意氣風發有說有笑,再見面時已經得拄著拐杖才能走路。
沈再昏迷了整整六天,秦協和陽明都來看過他,陽明囑咐昭昭不要告知他的情況,否則就是再讓沈再遭受一次打擊。
第七天,沈再醒了。
醒了之後就看著狗牌發呆,不吃飯也不喝水,甚至沒有注意到昭昭這個人,仿佛整個世界在他眼裡都變成了灰色,除了眼前的狗牌,沒有一點可以值得他投注目光的地方。
醫生跟他說話,他沒有反應。
昭昭叫他:「沈博士,您聽得見嗎?」
他也沒有絲毫反應,知道昭昭提到秦問的/名字,沈再才抬起頭看著他。
昭昭告訴他:「長官一定不會死,他那時還默念您的名字。」
也許是昭昭的話給了他堅信秦問還活著的證據,他黑洞洞的眼睛裡總算是有了些神采,也願意進食。
兩周後,他就出院了,一出院他就扎進了研究所,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秦協和陽明在肅清了反黨勢力後就正式宣布聯盟,並在兩個星期給沈再建立了超大型的跨越研究所,便於他兩邊取樣本。
秦協有一次站在納米玻璃外看著沈再,對著昭昭說:「沈再又變回了以前在西塔研究所的樣子,看著溫和,卻不近人情。他可能表面上溫溫柔柔的,心裡其實在罵煞筆。那個時候三個合伙人,他反而是最不好相處的那個,沒人真正摸透他的想法,他跟所有人都保持著安全距離,骨子裡都透著疏離。尤其是文森特,那麼喜歡他,他照舊不留情面,反倒是跟我交錢還不錯。」
說著他又感慨,面露悲傷:「其實他還是有另外一面的,跟我家那小子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溫和和開朗倒是發自內心的。」
派出去搜尋到人一波又一波,可惜都是無功而返,秦問就這樣消失在茫茫宇宙里。
想來生命可真是脆弱,再灰色不起眼的星球,在爆炸那一刻總是絢爛的,可是生命卻不會,如果是星球在宇宙里如同塵埃,生命就是粒子,根本不會引起任何的水花。
昭昭道:「沈博士從來沒有問過我,長官找回來了嗎這句話。」
秦協好奇:「為什麼?」
昭昭搖頭:「我怕說起他的傷心事,就沒敢問,但是我想是因為長官如果回來了,會第一時間來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