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媽媽一眨不眨地回望季時冷,心愈發下沉,她強撐著:「我想告訴你,你對我兒子,很重要。」
季時冷的目光太冷淡了。
聽到商媽媽這句話,剎時間,他濃密的睫毛隨彎起的眼眸晃動了下,很輕微的嘲諷一閃而過。
「很重要?」他重複了遍商媽媽的話,「拜託商太太,別開玩笑了。」
他絲毫沒給商媽媽留情面。
實話說來,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面可言。
「你們商家人,骨子裡流的都是一樣的血。」季時冷直白地戳穿她,「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想挽回我?」
商媽媽被季時冷坦蕩且通透的視線,看得別過頭去。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的確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找上季時冷的。
在商家那幾年,她還不清楚季時冷什麼性格嗎?
一別幾月再見,商媽媽驀然發現,她根本不了解季時冷。
富家太太間那套人情往來,往日裡是商媽媽最擅長的。
此刻面對季時冷,她卻意外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有那麼……」停頓了下,季時冷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我有那麼廉價嗎?」
無奈地笑了兩下,他誠懇地問:「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你們產生的錯覺?覺得我好說話,我心軟啊?」
商媽媽幾近狼狽地避開季時冷的目光。
還不是之前季時冷太好欺負了。
其實季時冷根本不需要她給出答案。
他自己心裡,本來就清楚答案是什麼。
「我想請問,你們一堆垃圾,配讓我回頭嗎?」
商媽媽心神巨震,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季時冷慢吞吞滑動輪椅到她面前。
「你想要得到什麼樣的報應?」
季時冷的語氣並不是憤怒。
說是詢問,倒更像一種漠視,漠視間帶著可有可無的姿態。
私人空間被侵犯,好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商媽媽猛地打了個冷戰,往後退了一步。
可她能退到哪裡呢?
她本就站在陽台最外邊,後邊除了牆壁,沒有別的路了。
直至脊背貼上冰冷的牆壁,商媽媽方後知後覺——她退無可退了。
「你想幹什麼?」商媽媽終於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眼底的恐懼,幾乎兜不住地往外逸散。
她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季時冷。
溫和但強勢,說出的話冷淡卻又讓人心頭一震。
「想來諮詢諮詢您,對未來生活的看法。」季時冷不緊不慢地開口,一副關切商媽媽意見的作態。
時至今日,商媽媽最怕他這種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