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呈今天之所以會來,常總和楚婉的原因占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是因為他作為父親,太了解商見禮了。
他的父親怎麼養他,他怎麼變本加厲地養商見禮。
商家人骨子裡都是如出一轍的冷血淡漠,商呈沒覺得這不對。
想要往上爬,怎麼能被外界的兒女情長影響到呢?
商見禮偏執又極端,對在乎的東西死咬不放。哪怕兩敗俱傷,也絕不放手。
小時候起,老師誇他認真有毅力,長大了在學校里也是「十全十美」的尖子生。
商見禮的性格、家世、實力,以及錦上添花的外貌組裝在一起,他註定會成為許多人需要仰視的存在。
可隨著年歲漸長,他性格的弊端,漸漸暴露了出來。他當初能為了權勢、家族,去「放棄」季時冷。
如今能為了「挽回」季時冷,甘願把所有雙手奉給他,讓季時冷去摧毀一切。
商見禮在乎什麼,便只在乎什麼。
早些年,商呈對商見禮的性格比他還冷漠無情,而感到愉快。
到如今,是反噬了嗎?
「同意?」商見禮嗤笑,深如潭水的眸子很輕地眨了下,眼底情緒紛亂,「明明是你給我提出了條件,才同意我和他結婚的。」
結婚的條件是:商見禮要把商家,帶上一個新的高度。
喜歡季時冷是真的,所以他會去求商呈。
那是他第一次求人。
苦楚湧上心頭,商見禮闔了闔眼,遮蓋眼底的疲憊。
回過頭看去,他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麼。
「一個季時冷而已,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商呈嘴角冷笑不減,「何況現在多了個秦司,你覺得自己有機會嗎?」
他清楚怎麼說,能讓商見禮感到痛苦。
商呈是故意的,他要商見禮明白,挽回已經沒有用了。
周邊眾人眼神複雜,商見禮恢復那副冷淡的表情,甚至拉開椅子,不緊不慢地坐了上去。
「事在人為。」他的嗓音,像雪山深處的一汪死水,「我心中有數。」
商呈氣得心梗了下,青年垂眸靠在椅背上,唇色淺淡,雙腿交疊。
在烏泱泱一群人中,氣質完全沒落在下風。
「你有數你就不會熬了個通宵回來了。上邊都和我打招呼了,你再不收斂點,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他今天之所以會來,最後那部分三分之一的理由很簡單,上頭「善意」地和他打了兩聲招呼。
「你管他們?」
「說真的,你想要什麼樣子的找不到?為什麼一定要抓著季時冷不放?」
商呈看著眼前的商見禮,頭次感到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