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叫了起來:「什麼嘛,明明就是你……」
趁著三月七叫冤,星一把撈起門後的手機,一個滑鏟從丹恆的旁邊竄了出去,然後直奔觀景車廂。
「喂!」背後傳來三月七氣急敗壞的聲音,緊接著一陣勁風襲來。
星眼疾手快地回身接住了枕頭,還扮了個鬼臉。然後下一秒就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門上,身體疲軟地順著門滑下來。
丹恆:「……」
三月七:「……」
三月七抓了抓頭髮,求同般地看向丹恆。
丹恆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傢伙又開始了。
——
神策府。
景元聽完了鍾離的版本,神情愉悅了幾分:「先生果然是個香餑餑,走到哪裡都有人爭著搶著要。」
鍾離看著桌面上的茶杯,茶葉起起伏伏,最後如一葉扁舟停留在水面上。他捏起茶杯,輕輕吹著,「他們看中的並非是我,而是將軍。若非將軍將我招攬入府,恐怕他們也不會如此殷勤。」
景元抱著胳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手臂:「這樣一來的話,他們的膽子倒是越發膨脹了。」
臉上雖掛著笑意,語氣卻比先前沉重了幾分。鍾離抿了一口茶水,輕描淡寫道:「鱗淵境時,他們都敢在將軍的眼皮底下出手,是吃准了日後被責難的準備。」
景元的面容沉穩了幾分:「他們所依仗的,不過是持明與聯盟的條約。」
「但若是持明先毀約……」鍾離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切中要害。
景元向前探了探身子,托住下巴:「不到萬不得已,龍師長老們恐不會行此險招。」
鍾離抬眼:「將軍可有良策?」
倒反天罡。
景元心內吐槽道,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先生可願做銜藥龍女的導師?」
鍾離明白了景元的意思:「將軍是要我收集龍師作案的證據?」
景元搖了搖頭:「龍師固守己見,恐怕不易參與到他們的密謀之中。先生探知到的恐有限,短時間內估計不會有什麼進展。」
鍾離頷首。
景元站起身來,從桌案上抽了一本文牘遞給鍾離。鍾離抬眼,景元維持著動作,唇角帶著笑意。
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鍾離接過來,隨手翻了一下。
趁著鍾離翻閱的功夫,景元重新坐下,將已經見底的茶壺換上新的茶葉,「這是地衡司提交里的六司新增人員名錄,各司新招納的名單里,狐人占比遠遠超過了仙舟人和持明族。」
鍾離的眼睛未從文牘上離開,「將軍是對狐人有什麼顧慮嗎?」
「非也。」景元故意賣了個關子,「不知先生對狐人了解多少?」
鍾離翻閱完了,搭在桌上的食指輕點桌面:「此前聽小友提起過,狐人和步離人同根同源,最後卻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進化之路。狐人長期受步離人壓制,被視作奴隸與炮灰。而步離人,則是豐饒民中最強盛的一支,也是仙舟聯盟長期以來的大敵。」
景元將燒沸的水灌入茶壺裡,「先生所言甚是。」他稍微停頓了下,「問題就出在同根同源上。」
「將軍的意思是步離人有可能偽裝成狐人混入仙舟?」
「然也。」景元給鍾離倒了一杯茶。
鍾離思索道:「如今步離人的前任戰首呼雷如今正關在羅浮的幽囚獄內。莫非,他們想施法營救?」
景元給自己倒了一杯,道:「不無可能,但步離人素來兇猛善戰,如此精巧的構思,倒是著實少見。」
鍾離不置可否。
一壺茶喝完,景元還要繼續處理接下來的文牘,鍾離便起身告辭。才從神策府出來,彥卿早在外面等候多時。見到鍾離,急忙迎了上去:「先生……」
「你怎麼在這裡?」鍾離抬手,揉了揉彥卿的腦袋。彥卿抬頭看著鍾離,蠕動著唇角,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鍾離看出彥卿有話要說,便蹲下身子,耐心問道。
彥卿卻退後一步,恭敬地朝鐘離鞠了一躬。鍾離的手凝滯在半空中,心裡隱有幾分猜測:「你知道了?」
「是彥卿太過魯莽,讓先生受委屈了。」彥卿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我仔細想了想,先生並非那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