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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夕陽揉進雲朵里,紅霞碎開,輕風撫動潔白的簾角,病房針落可聞。
在消毒水味的浸泡下,夏初淺驚醒。
頭腦昏沉,喉嚨乾渴,背部被打的那一塊挨著床墊,痛得她想翻個身,謝天謝地秋許明在最後關頭泄了八成力,不然她得在床上癱三天三夜。
身邊忽然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響,她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別人。
她轉過頭,對上一張清秀漂亮的臉。
少年的表情和平時一樣清淡,雙眼一如以往明亮澄澈,眼角卻明顯下垂,在看到醒來的她時,他鴉羽似的睫毛震顫,眸底涌動著慶幸和後怕。
「小染……」
她用發酸的聲音喚他的名字。
他用力點點頭,臉湊近她的臉頰。
在她的視線盲區他縮了縮衣袖,藏起手臂白花花的繃帶,和破皮浮腫的右手指節。
「你怎麼樣了?怎麼坐在這裡不去休息呀?」夏初淺從頭到腳掃視秋末染,她穿便衣,而他穿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左手還打著點滴,顯然,他比她傷得重。
少年臉頰紅腫,嘴角結了血痂。
夏初淺想起秋許明揮下的那能碎石的拳頭,她體驗過一次,超級痛,到此刻她體內還鈍痛著,被打了好幾拳的秋末染怎麼能在這裡坐著?
「快回去躺下休息!你需要靜養。」
她刻意語氣重了些,催促他回病房。
他搖頭表示不肯,腳踩上椅子腿的橫杆,雙臂擱在雙膝上,平日裡他最嫻熟的這個「擁抱自己」的動作,此刻因為緊繃太久的肌肉而失誤了。
彎腰的時候他重心不穩,往前傾倒了一下,撐住床沿才重新穩住身體,然後,他下巴抵著手臂,第一次沒聽她的話,眉目間有一種執拗,就要守著她。
「小心一點啦!」夏初淺無可奈何。
想了想,如果傷勢很重,醫生也不會放任他自虐,他能坐在這裡就說明具備坐在這裡的身體條件。
「我沒事的,應該等下就能出院。」她翹唇笑笑,笑容依然溫暖無戒備,抬手做出揉他頭髮的動作,「倒是你,又一身傷,喝多少燕窩才能養……」
話音未落,少年抓住了她的手。
指尖冰涼,皮膚浸一層薄汗,力度拿捏得剛剛好。
他拉著她的手舉過自己的頭頂,然後,緩緩放下。
雙瞳剪水,他神色平和中透出些微的討好,還握著她的手背左右摩擦,願用絨絨頭髮做她的溫床。
股股暖流湧入夏初淺的心房,莫名,還捎帶一縷酸澀,眼角很快積蓄起一汪淚水,她用指腹揩去,嗔怒道:「哼,終於讓我碰一碰你了!」
少年低頭不動,仍由她撫摸。
看著他格外乖順,夏初淺知道,這是他擔驚的表現。
和普通人一樣,遇到朋友被自己牽連了,會自責,會不安,具備共情能力和同理心是件好事,於患有自閉症的他而言更是,而她要做的,就是給足他安全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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