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本就繁雜的情緒突然又添一份怔忡,夏初淺硬生生把還挺燙的咖啡一口氣灌下去,「雅雅,我去圖書館看書,中午就不一起吃飯啦。」
「哎!急什麼!」安雅逮住開溜的夏初淺,「淺淺,你明天打算怎麼過呀?」
「怎麼過?」夏初淺一時被問蒙。
「天吶,夏初淺!」安雅哀嚎,就差翻白眼了,叫嚷著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明天是你的生日!金子一樣閃閃發光的二十二歲的生日啊!」
夏初淺發怔:「……」
她每天都過的一樣,的確忘看日歷了,聳肩笑笑:「中午和雅雅吃大餐,其餘時間正常過。走啦!」
*
徐慶河的話讓夏初淺的心緒鎮定不少。
她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很自然地和秋末染對視、對話、觸碰,該說說、該笑笑。
細細想來,她除了擔任他的諮詢師,還肩負語言康復師、手工老師,甚至精神夥伴的角色,小孩難免對她多些熱情和依戀,是她過度反應了。
做完每日的面口舌肌肉訓練和精細化動作訓練,差不多就到下午茶休憩時間。
夏初淺從二樓盡頭的洗手間出來,秋末染在斜前方等她,這似乎成了他的習慣。
他正拿一張杏黃色的方形小紙片練習。
紙片還沒他的手掌大,修長的手指不氣餒地一遍遍馴服紙片,光禿禿的指甲在壓摺痕時略略燒痛。
他沒聽她的,還是把指甲剪很短。
上翻下壓,折摺疊疊,卻最多只能將其對摺兩次,再多一次,紙片就會不受控地從他手中脫落。
更精巧的折法他更是應付不來。
「還在練習呀?」夏初淺小跑過去。
秋末染看著她點點頭,邊折邊跟在她身後,邁小步遷就她的步伐開始每日「遊行」。
第二階段的治療,夏初淺計劃循序漸進地帶秋末染出門,從他的臥室到其他房間,從別墅內到別墅外,從他的一畝田地到無邊大千世界。
首先,就是每天帶他逛一逛一樓和二樓,在他相對陌生的屋子裡待十幾分鐘,且不許他縮在牆角。
起初,他表現出了明顯的焦慮不安,嚴重的時候,涔涔冷汗打濕鬢邊細發。
但他很聽她的話,說不讓避去牆角就不去。
咬牙強忍,緊攥的拳頭骨節泛白,直直站在房間一處,等僵硬的身體逐漸回溫,再跟著她在屋裡兜圈,去慢慢接受不同於他空蕩又素淡的房間的布置陳設。
現在,他已經可以自如進出一二樓的各個房間了。
「小染,今天要去三樓嗎?」
樓梯口,夏初淺指著樓上,仰頭問秋末染。
劉世培告知夏初淺,秋許明明年開春前都不會再來別墅,請她安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