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驚失色,猛鬆開手,掌心捧著他肩側:「對不起,是我睡迷糊了。」
話畢,又擔心過度,把人按住,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一遍。
「你身體怎麼樣?頭還暈不暈?」
「有沒有哪裡難受、不舒服?那裡還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身體沒有明顯的異樣。
除卻睡得太久,背脊僵直著有些發疼外,其餘地方都很正常。
反倒是謝序寧,敏感脆弱的情緒,讓方惜亭察覺一絲異樣,他抓住那男人的手問:「你怎麼了?」
對方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又迅速打理了鋪開在床榻上的全部資料:「你先躺著休息,我去叫醫生。」
他莽莽撞撞地,開門又差點傷到人。
方母拎著保溫桶,正送飯過來,嘴裡念叨著:「這孩子,著急忙慌的,往哪兒去?」
方惜亭醒過來的事情,讓她短暫驚喜,醫生過來詢問了幾句,說是沒什麼大礙,下午就能辦理出院。
謝序寧就著半塊豆腐乳,狀態不佳地吃完了中午飯,方惜亭全程很在意他,但沒多問。
直到趁那男人看他們收拾行李,下樓去辦出院手續時,方惜亭才拉著方母問:「媽。」
「我暈倒的這幾天,家裡又出什麼事情了?謝序寧整個人都奇奇怪怪的,是謝叔叔的案子,出了什麼差錯?」
方母倒是了解些,但也猶豫著,要不要同他講。
方惜亭瞧見這些小動作,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情緒變得急躁起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分什麼你的事、我的事。」
「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同生共死,到時候天塌下來,你們也瞞著我。」
方母委屈:「我們哪裡想瞞著你,是序寧他……」
女人長嘆口氣,想著既然已經被人看穿,她乾脆破罐子破摔:「是序寧擔心你的身體,叮囑我暫時先別多嘴,這些亂七八糟沒必要說的事情,讓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
「你出事的第二天,他從局裡回來,就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挨了什麼處分。」
「沒日沒夜,發了瘋似得,到處找資料、查資料,完全不要命了的樣子。」
「不管我問什麼,他都不說。」
「直到昨天晚上,醫院突然傳來消息,說你心率有異常,我們兩個忙不迭地朝這邊跑。」
「結果路過急診區,剛好和救護車上推下來的急救病人,擦肩而過。」
「我沒看清,但序寧步子一頓,突然追過去喊爸爸,卻又被隨行的警察給攔下來。」
「我們了解過後才知道,原來是你謝叔叔他,突發心肌梗塞,被緊急送醫。」
「用藥過程中,嘔吐嚴重,又查出來是胃癌早期,現在正在住院治療,由監察組的人照料陪護。」
「他們不讓序寧,去見你謝叔叔。」
「說是不符合扣押規章,擔心他們串供。」
謝序寧回來的時候,病房裡只剩下方惜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床邊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