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寒毛,一根根立起,冷汗,一滴滴滑落。
他孤身作戰,沉默半晌,抓緊自己手裡的證物,又長舒口氣。
「我已經知道真相了……馬之孝。」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你能爭取寬大處理的最後機會。」
「那本被用來指控謝叔叔在案發前,進入過你家的工作證件,實際是當天,我穿了謝序寧的衣服。」
「又在目睹現場時,失足滑落,意外遺失,才恰巧被你撿到。」
「你幼年受的苦,不是謝序寧的錯。」
「他好心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恩將仇報。」
馬之孝殺心漸重,方惜亭死到臨頭,都無法共情自己的傷痛,還在為謝序寧打抱不平。
男人忽然冷笑,拿槍指著他的力道更重幾分:「你們兩位情深義重,我自然是比較不得。」
「在這般境況下,你隻身犯險,為他付出,為他犧牲,真是偉大的很。」
「我心裡實在感動,但可惜今日要棒打鴛鴦,讓你們天人永隔。」
「那姓謝的,此刻恐怕還盯著我明日離開的航班,但不料此次博弈,終究是我棋高一著。」
「兩個小時後,我就回美國,等他反應過來,你早在這間屋子裡,發臭、發爛。」
方惜亭被他拿槍逼退至屋內,腰骨撞在書桌上,打翻了帶水花瓶,冰川紋玻璃落地即碎。
馬之孝情緒失控,異常激動,隨時隨地有可能按下扳機,擦槍走火。
方惜亭退無可退,指尖抓住桌沿邊。
面對脅迫,卻也異常堅定:「他會來的。」
馬之孝混亂之中,像沒聽清:「什麼?」
方惜亭:「我說,他會來的。」
男人明確他的心意,徹底發狂大笑,恨不得親自拿手掐死他:「對,對,他會來。」
「他明天會來,後天會來,總有一天會來,但你沒機會等了,除非他能飛天遁地。」
「我恨只恨讓你死的這麼輕鬆,謝序寧卻毫髮無傷,難解我心頭之恨。」
「要不把你大卸八塊,錄成視頻,再把身體分裝成禮物。」
「等回了美國,我一塊一塊給你綁上蝴蝶結,然後分批次寄給他。」
「以聊慰他對你的相思之情?」
對方心思惡毒,手段殘忍,可惡至極。
謝序寧旁聽許久,微撇下嘴,有些嫌棄,但也認真思索他的提議:「嗯……死的就算了吧。」
在靜謐黑暗的空間裡,忽然出現第三人,連方惜亭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