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亭收回視線,看那男人埋怨,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也並未真的把他掐疼,只是在鬧彆扭,求安慰。
之前為了確保可信度,他和謝序寧確實沒有提前通氣兒,所有一切都是臨場發揮。
包括在醫院裡,因為一時衝動而提出來的分手,也是等待途中,意外發現自己竟然帶來了尾巴,所以臨時起意的計劃,在心頭構成的那一刻,他都沒機會和謝序寧商議。
但那時候卻有莫名其妙的自信,覺得謝序寧能懂。
方惜亭唇角勾起笑,視線落在男人身上,又抽回腳來踢踢他胸口:「你真想分?」
謝序寧當然不想:「是你要分。」
方惜亭為難道:「可某人不是不同意嗎?」
他托著下巴:「他要是不答應,那我們這次的分手提議,應該屬於無效。」
謝序寧不依不饒:「你很想生效?」
方惜亭輕笑:「真這麼跟我計較?」
他是為了什麼,才決定做這樣的事,那男人又不是不知道。
只不過,在還來不及反應的期間裡,又正好趕上謝叔叔的病情,所以大抵也是真真實實地經受過失戀的折磨。
方惜亭愧疚,又心疼著:「實在不行,我再把你追回來?」
謝序寧愣住:「這可是你說的。」
男人眼裡亮起閃爍的光:「追求過程中不許不耐煩,不許半途而廢,不許沖我發脾氣,不許偷奸耍滑、三心二意、試圖走捷徑。」
方惜亭自信滿滿:「那還不容易?」
他懸在半空中的那隻腳,不緊不慢地晃來晃去:「但我還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你。」
謝序寧認真聽他說。
「就是我帶在身邊的平安符,明明是許阿姨和我媽媽一起,去寺廟裡求回來的。」
「可後來聽你說,你也去求過,那你求的那張呢,在哪兒?」
方惜亭把手伸出去,自然而然,想要收回十多年前,來自謝序寧最赤誠的心意。
但男人盯著他的手心,遲遲未動,又思索半晌,堅定地與他十指緊握。
「我知道,那道平安符,你一直帶在身上,對不對?」
方惜亭點頭。
謝序寧又示意道。
「你拿出來,打開看看。」
方惜亭不疑有他,反手解下自己脖頸間的紅繩,打開小小的紅布袋子。
十多年都未曾在意過的事情,這時候像是有了某種心理暗示,他竟然一眼瞧見,在符紙背面的最下方,有個小到肉眼幾乎不可察的「x」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