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縣主沒搭理那貴女,指了指下首的一個團凳,對蘇莞絲道:「坐吧,來者都是客,我不會薄待了任何一個人。」
還有貴女想繼續奚落蘇莞絲,秦容婉卻笑著打斷道:「縣主仁善,怪道您的詩會會在京城得了雅名,讓文人墨客爭相參與呢。」
這一番奉承聽得丹陽縣主笑了一聲,裹著狠厲的眸子掃過底下的貴女們,只道:「有誰不願意與蘇家表妹同處一室的,便請回吧,我縣主府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丹陽縣主為蘇莞絲出了頭,可把一旁的唐夢蝶嚇了一跳。
剎那間,唐夢蝶望向蘇莞絲的眸光里便染起了幾分憤恨,這……這破落戶何德何能,還能讓丹陽縣主對她另眼相看?
其餘的貴女們也不敢駁斥丹陽縣主的話。
蘇莞絲一下子就從沒存在感的空氣成了耳房內的焦點,她依舊寵辱不驚,只柔聲朝丹陽縣主道了謝。
丹陽縣主也笑:「聽聞薛世子平日對你多有照拂,他在意的人,我自然也要好好照顧照顧才是。」
這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可丹陽縣主望過來的眼神里藏著顯而易見地妒恨與冷厲,霎時讓蘇莞絲不寒而慄。
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瞥了一眼唐夢蝶,心裡猜測一定是她在丹陽縣主跟前亂說了什麼,所以丹陽縣主才將她當成了情敵。
不好,自己還在丹陽縣主府上,又是人人可欺的處境,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入別人設好的陷阱之中。
蘇莞絲臉色一白,心裡泛起一波波的冷意。
就在這時,屋外走來了個體面丫鬟,俯身在丹陽縣主耳旁說了句什麼。
丹陽縣主頓時一喜,眸中只剩下少女般的嬌羞與歡喜,再沒有方才的妒恨與冷厲。
歡喜過後,她便朝著秦容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好戲可以開始了。
秦容婉會意,立時走到丹陽縣主身旁,故作驚訝地說道:「縣主,您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呢?」
丹陽縣主聞言則瞥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大驚道:「我的白玉鐲子呢?晨起時還戴著,怎麼這兒不見了?」
貴女們俱是一驚,伺候縣主的丫鬟們左右尋找了一番後,說道:「晨起後縣主來了耳房,興許是掉在耳房的哪個犄角旮瘩里了。」
聽了這話,蘇莞絲的心已經如墜寒窟。
果不其然,丹陽縣主立時道:「這可是太后娘娘賞賜給我的白玉鐲子,若是丟了,她老人家可是會傷心的。」
在場的貴女們都聽出了茲事體大,紛紛起身為丹陽縣主尋找白玉鐲子。
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白玉鐲子的身影。
丹陽縣主心急如焚,開始責怪貼身丫鬟。
這時,羅漢榻上的那貴女將冷冷的眸光落到了一言不發的蘇莞絲身上,道:「今日縣主的詩會上多了一個人,縣主的白玉鐲子就不見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
這人名叫柳如煙,本是皇族宗室的長女,家族沒落後只剩一點表面上的尊貴。
柳如煙這話意有所指,分明是在懷疑是蘇莞絲偷了丹陽縣主的白玉鐲子。
懷璧其罪?
秦容婉等貴女也望向了蘇莞絲,丹陽縣主更是紅了眼眶道:「這是太后娘娘賞下來的鐲子,實在丟不得,若蘇家表妹喜歡鐲子,我妝奩盒裡還有不少,都可讓你隨意挑選。」
這話分明是坐實了蘇莞絲偷鐲子一事,看似祈求,實則是在給蘇莞絲潑髒水。
可堂堂一個縣主,這麼低聲下氣地祈求著一個破落戶,已是激起了許多貴女心中的憤怒。
這話一出,便有貴女為丹陽縣主抱不平:「依我看,只可能是她偷了縣主的白玉鐲子。咱們這些人里只有她出身最低,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瞧見那白玉鐲子的成色後便動了偷竊的心思。」
秦容婉也嘆了一聲,走到蘇莞絲身前。
「縣主最喜歡這白玉鐲子,你若是拿了,便自個兒交出來,縣主還能既往不咎。」
說到此處,她話鋒一轉,無盡的冷意朝著蘇莞絲襲去。
「偷竊太后娘娘御賜之物,可是死罪。」
第41章 誰敢污衊我表妹?
丹陽縣主與秦容婉步步緊逼,幾乎是逼迫著蘇莞絲承認了偷竊鐲子。
可蘇莞絲根本沒有做過此事,為何要承認?
難道就因為她出身卑微,就要承受這麼的污衊與恥辱?
蘇莞絲自來了縣主府後,還沒有在人前開過口,面對眾人虎視眈眈的眸光,她反而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