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遠了,背影再也瞧不見的時候,紅茹才低聲對廂屋的方向說:「姑娘,世子爺走了。」
過了一會兒,蘇莞絲才施施然地走出了廂屋。
她剛大哭過一場,杏眸紅腫不已,只是臉蛋上沒有剛才那副哀傷的神色。
清風徐徐,蘇莞絲倚靠在門檻上,嘴角上揚,喜意蘊藏其中。
只聽她喃喃道:「今日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
出了月華閣,薛賾禮趕去了榮禧堂。
一進院子,就聽見唐氏正在屋內摔碗砸筷,丫鬟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只有金嬤嬤在旁伺候著。
另一個嬤嬤瞧見了薛賾禮的身影,立時道:「世子爺來的正好,快進屋去勸勸夫人吧。」
薛賾禮蹙眉問:「母親怎麼了?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那婆子壓低聲音道:「是老太太派人來教訓了夫人一通,說京城裡哪裡有爺們兒不娶妻先納妾的道理,太太若不會掌家,她便做主將老家的詩姨娘接過來,也好讓太太長長記性。」
這位詩姨娘是國公爺未殉國前最疼愛的姨娘,因她出身良家,與宮裡的詩貴妃是同族的姐妹。
所以哪怕國公爺去世了,唐氏也不能發賣了她,只能將她趕去老宅。
薛老太太這麼噁心唐氏,等同於在唐氏心上扎刀,她自然十分惱怒。
薛賾禮聽後也是一嘆,半晌只說:「為了納妾一事鬧出這麼多事端來,是我不孝了。」
那婆子一愣,聽這話里似有隱情,不敢接話。
薛賾禮說完,便起身走進榮禧堂的正屋。
唐氏見了他,那眼淚就如決堤般往下落:「你祖母是要逼死我不成?因為宮裡的詩貴妃,我連那賤人的一根皮毛都碰不得,她還要戳我的心肝,將那賤人接回咱們府里。」
她是越想越委屈,恨不得不顧體面地大哭一場。
薛賾禮聽後只道:「是兒子思慮不周全,讓母親受委屈。既是祖母不肯,納妾一事就作罷吧。」
話音甫落,唐氏都顧不得自己所受的委屈,擰起柳眉問:「你這是不想納絲姐兒為妾了?」
薛賾禮眸光淡然:「兒不想因這事而鬧得家宅不寧。」
唐氏聽後心裡還算熨帖,想著兒子總是心疼自己的,不願讓她受薛老太太的氣。
「你祖母執拗,又一心想讓史家女做你的正妻,她若存心使絆子,這事的確不好收場。」
對於納蘇莞絲為妾一事,唐氏心裡並不是很著急。
只是蘇莞絲暴露出來的心機與手段都深不可測,她害怕自己的兒子會著了她的道。
若是許了她妾室一位,她就再也翻不出風浪來了。
「我知曉你的意思,這事先往後放一放,我好好想個法子。」唐氏不肯鬆口。
薛賾禮卻道:「兒子已經沒有了要納表妹為妾的心思,不用母親多費心了。」
他面目冷冽,琥珀色的瞳仁里瀲灩著幾分不悅。
唐氏狐疑地問:「那你是什麼意思?給她尋個夫家,添些嫁妝,將她嫁出去?」
忽然,薛賾禮抬眸望向唐氏,義正言辭地說:「不行。」
唐氏面色一冷,道:「那你想如何?」
薛賾禮知曉唐氏吃軟不吃硬,只道:「兒子知曉母親在詩姨娘那兒受了不少委屈,不願讓母親難做,此事就先不提了。」
這話一出,唐氏泛著冷意的眸光立時柔和了不少。
她凝視著薛賾禮,半晌才說:「你祖母是黔驢技窮了,娘也不怕她。」
話雖如此,她到底沒有再追問薛賾禮要怎麼「處置」蘇莞絲。
今夜晚膳,唐氏讓薛賾禮留在榮禧堂用。
吃到一半時,唐氏道:「你舅父拿戒尺狠狠抽了蝶姐兒一通,罰她跪了一夜的祠堂,還送了一張五百兩銀票,以示對絲姐兒的補償。」
薛賾禮擱下筷箸,點點頭:「想來,蝶姐兒這回總能長長記性了。」
唐氏瞥他一眼,因為蘇妙嫣這個心腹大患的存在,沒有將話說的十分直白。
她只是提醒了薛賾禮一句:「普濟寺這事裡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絲姐兒在其中也使了些手段。」
唐氏知曉薛賾禮有憐貧惜弱之心,那蘇莞絲也有幾分手段。
她並不是想讓兒子厭了她,只是想讓他有些防備之心而已。
沒想到薛賾禮卻淡淡地抬起眸,只道:「兒子知曉。那封信,還有蝶姐兒為什麼會昏迷著與那花和尚躺在一起,這也許與表妹有些關係。」=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6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