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有些奇怪。
只是她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打聽史清蘭的消息，也分不出心神去問李慎的消息。
紅雨瞧了蘇莞絲好幾眼，還是忍不住說道：「奴婢聽二門的婆子說，四姑娘身邊的霜降總是出門。」
蘇莞絲直勾勾地盯著她：「你覺得奇怪？」
紅雨點了點頭，「是有些奇怪，因為那婆子說霜降總是空手出門，又空手而歸。」
按理說丫鬟們出門都是會採買些東西的，霜降出去的這麼頻繁，又總是兩手空空的，的確十分奇怪。
「我知曉了。」蘇莞絲將此事記在心間，不再多言。
*
轉眼便到了史清蘭進京的日子。
因為唐氏的「提點」，蘇莞絲一早就去了福壽堂請安。
薛老太太本是不願見她，可想著清蘭的身份，便忍著嫌惡讓她進屋坐了。
唐氏也在薛老太太下首坐著苦等。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二門外的婆子才急急來報：「史姑娘來了。」
薛老太太有些激動，可因為長輩的身份只能坐定在太師椅里等著史清蘭的出現。
蘇莞絲的杏眸也緊盯著空曠的庭院，確保史清蘭出現的第一眼，她就能瞧見。
或許是薛老太太與唐氏表現出來那股一定要讓史清蘭做（孫）媳婦的心太迫切。
不由地，也讓蘇莞絲有些緊張。
她知曉唐氏不喜歡丹陽縣主，史依蘭與唐夢蝶都已經出局，那麼她最後的對手就是這個史清蘭了。
棋逢對手，她必須要慎之又慎。
就在此時，春蘭與春燕從庭院裡走來了正屋，日色燦燦，兩個丫鬟身後跟著個姿色明麗的女子。
那女子一頭珠光寶氣的裝扮，一身月白色蝶粉雲錦羅衫裙，娉娉婷婷地朝著正屋的方向走來，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有大家閨秀的端莊氣度。
春蘭替她撩開珠簾，笑著道：「老祖宗，史姑娘來了。」
歡笑聲剛落，史清蘭便這麼端莊大方地走進了正屋內。
薛老太太眼眶一紅，還沒等史清蘭下跪行禮，便已先一步迎了上去。
史清蘭連忙跪地行禮，先問薛老太太的好，再問唐氏的安，甚至連蘇莞絲這兒都點頭示意了一番。
蘇莞絲的心一沉。
她注視著史清蘭，見她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攙扶著薛老太太往太師椅里一坐。
又見她說了好些討人喜歡的話來哄薛老太太開心。
薛老太太剛才還忍不住落了淚，此刻卻摟著史清蘭「乖肉兒」、「心肝兒」地呼喚著。
此等情景之下，史清蘭卻沒有「冷落」一旁的唐氏，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唐氏哄得眉開眼笑。
「這麼些年不見舅母，怎么舅母還是這般雍容大方？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瞧著倒像家裡的大姐姐一樣。」
「清蘭特地做了一條護額，一條給老祖宗，一條獻給舅母，還望老祖宗與舅母不要嫌棄清蘭手笨。」
史清蘭送給唐氏的那條護額（古代貴婦人戴在額頭之物）不僅以雲錦為底，用軟煙羅織了一層外紗，上頭還鑲著一顆東珠。
貴氣有了，針線也嚴實細密。
這護額可謂是面子裡子都有了，正如史清蘭於唐氏而言，讓史清蘭做兒媳，唐氏心裡是千百個滿意。
史清蘭這麼左右逢源，才入薛國公府第一日，就籠絡了唐氏的心。
不得不讓蘇莞絲心生忌憚。
況且史清蘭還不厚此薄彼，二太太與三太太那兒都有厚禮，連蘇莞絲這兒都得了幾隻模樣精緻的香囊。
這等心氣，的確與小家子氣的史依蘭不同。
蘇莞絲盯著那香囊瞧了半晌，嘴角的弧度勾起，杏眸里暗流涌動。
紅茹從外頭快步進屋，只道：「老祖宗讓姑娘去福壽堂用晚膳，說今日是家宴，要給史姑娘接風洗塵。」
雲枝疑惑：「往常薛國公府的家宴，都是沒咱們的姑娘份兒的，怎麼今日老祖宗改了性子？」
紅茹：「聽說是那位史姑娘主動邀請的姑娘，老祖宗起先不肯，史姑娘卻說姑娘一人寄人籬下，實在可憐，老祖宗這才同意。」
雲枝啐了一口，罵道：「誰要她可憐了？她才進門第一日，擺什麼主母的款兒？」
蘇莞絲卻十分淡然，還囑咐雲枝：「你這丫頭總是這麼性子外露可不好，今夜你就留在屋子裡，讓紅茹紅雨陪我去福壽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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