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身處地地想,若蘇莞絲是史清蘭,正因蘇妙嫣和蘇莞絲的存在而如鯁在喉,必會借著太后娘娘的壽禮搏上一搏。
「今年老祖宗的意思是讓我們三房的女眷們合繡一副《百壽圖》,披在那半人高的玉佛之上,誠心有了,富貴也有了。」
薛雅鈴道。
蘇莞絲聽後,也笑了笑:「這百壽圖,只能出自三房女眷之手?」
「自然不是,為防女眷們繡衣不精,老祖宗早早地就讓繡娘準備好了備份。」
這樣一來,史清蘭就更肆無忌憚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莞絲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沉吟半晌,便望向了眼前的薛雅鈴:「移花積木、禍水東引?」
薛雅鈴回她一個嬌美的笑:「借力打力、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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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濟寺的僧人們超度過後,唐氏解了心結,終於睡了個好覺。
薛老太太又開始督促她去準備太后娘娘的壽禮。
這一日,史清蘭正好在服侍著唐氏喝藥。
唐氏又擔心著遠在燕州的薛賾禮,因孫兒一事病了一場,想起殉國的薛國公。
她這兩日心情不好,史清蘭是絞盡腦汁地想要讓唐氏高興起來。
唐氏卻是一副懨懨的模樣,說道:「讓金嬤嬤將百壽圖送去二房吧,讓她們先繡。」
金嬤嬤一驚,道:「可從前都是我們大房先繡的,這……」
「多事之秋,不去計較這些了。」
史清蘭笑著稱讚唐氏:「舅母心胸如此開闊,清蘭著實敬佩。」
說完這話,春燕便進屋道:「雲霄閣傳來消息,說裡頭那位姑娘病了。」
唐氏面色一冷,只道:「病了就去找府醫。」
史清蘭笑著抿了抿唇,一道計謀已緩緩浮上心頭。
「她才小產過,身子自然虛弱,舅母不願見她,清蘭願意替舅母走這一趟。」
唐氏深深地瞥她一眼,眼中掠過些不虞,又道:「你若想去,就去吧,正好教導她些規矩。」
史清蘭得了唐氏的吩咐,立刻帶著一群丫鬟僕婦們去了雲霄閣。
蘇妙嫣稱病,她只與蘇妙嫣說了幾句話而已。
「近來太太為了給太后娘娘準備壽禮一事忙得腳不沾地,沒空來照顧妹妹,妹妹可不要往心裡去。」
無論心內裝著什麼陰謀詭計,史清蘭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十分妥帖。
蘇妙嫣面無表情地說:「多謝姐姐憐惜。」
史清蘭略坐了坐,便推說自己還要去準備壽禮,便先離去了。
等她走遠後,雙蝶才罵了一句:「得意什麼?她還沒嫁進薛國公府內,就以女主人自居,當真是小人得志。」
蘇妙嫣卻道:「唐氏連準備太后娘娘壽禮一事都交給了她,心裡定然是十分滿意她這個媳婦的。」
雙蝶更氣憤了:「她也真是狠毒,還在姑娘的茶水裡下藥,好在姑娘不是真的……」
「住嘴。」蘇妙嫣嚴厲地呵斥著雙蝶。
自她搬進這雲霄閣之後,可聽了不少冷言冷語。
薛國公府的下人們對她們主僕避如蛇蠍,每日給的吃食份例更是寒酸得可憐。
昨兒大廚房發下來的肉菜竟還有些發餿,更別提胭脂水粉之類的奢靡之物了。
蘇妙嫣住進薛國公府半月之久,日子過的卻遠不如葫蘆俠那般輕鬆愜意。
她只要猜一猜,就知曉是史清蘭在背後搞鬼。
若換了從前的蘇妙嫣,只怕早已委屈恥辱得落淚不止了。
可如今她肩膀上還負擔著弟弟的前程,弟弟怎能一輩子做嫣然公主的面首。
她若不立起來,弟弟就會受無窮無盡的恥辱。
「你去,花些銀子打探消息,問問太后娘娘的壽禮是什麼,史清蘭又在其中負責著什麼。」蘇妙嫣給了雙蝶一錠銀子,如此吩咐道。
雙蝶在府內有些人脈。
她拿了銀子,先去榮禧堂附近打聽消息,卻什麼都打聽不出來。
而後她走去了下人的寮房,問出了一點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