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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縣主還要嘴硬反駁,卻被長公主一記眼刀堵了回去。

「你如今傷心一場也就罷了,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情愛與權勢地位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長公主循循善誘地說著。

原以為她這麼一勸,女兒總能淡了對薛賾禮的心思。

沒想到一向驕傲的丹陽縣主,根本不允許自己看中的東西被人搶奪。

更何況搶奪走薛賾禮的人還是那麼卑賤的一個女子。

蘇莞絲,那個伶牙俐齒又巧言令色的破落戶,何德何能能成為薛賾禮的妻?

長公主的消息靈通,已知曉這賜婚聖旨是薛賾禮用去燕州剿匪的軍功所換。

丹陽縣主知曉此事後,氣惱嫉恨得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越想越氣,一時想到薛賾禮那俊朗軒逸的模樣,心裡裝滿了不甘。

思來想去,她還是讓人去了一趟葫蘆巷。

蘇妙嫣無用,可眼下她也只有利用蘇妙嫣這一條路可走了。

賜婚聖旨已下,這婚事沒有更改的可能性。

哪怕如此,丹陽縣主也要儘可能地給蘇莞絲添些堵才是。

如此,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

薛賾禮去兵部當值後,同僚都在恭賀他賜婚之喜。

為了彰顯自己對未婚妻子的看重,薛賾禮還讓冬兒和小秋在兵部分發喜糖喜糕。

如此隆重,倒讓人不敢再非議蘇莞絲的出身。

這些時日,京城裡流言四起,大多都是在說蘇莞絲的娘家是怎樣窮困潦倒的破落戶。

破落戶又如何,只要薛賾禮喜歡,再加上聖旨賜婚,誰敢說一句「蘇莞絲不配」?

只有薛老太太和唐氏兩人,面對女眷們的恭賀聲,心裡再慪氣,臉上卻還要露出幾分體面的笑意來。

偏偏薛賾禮娶妻是大事,無論關係遠近,親戚們總要上門祝賀一番。

見客送客,唐氏還要掛著笑感激聖恩賜婚,幾番折騰下來,她就病了。

薛賾禮忙去侍疾。

蘇莞絲更是晝夜不休地侍奉在唐氏身旁,連春蘭和春燕兩個大丫鬟都插不進手去。

可唐氏卻對她挑三揀四,一時嫌藥太燙,一時又嫌她笨手笨腳弄疼了她的頭髮,若不是在病中無力,只怕什麼尖酸刻薄的話都說出嘴了。

可無論唐氏怎麼責罵磋磨,蘇莞絲都是那一副乖順沉靜的模樣。

她伺候起人來十分細心妥帖,動作輕柔,神色專注,無論多麻煩腌臢的事,她臉上總是一派溫柔嫻靜,不見半分不耐。

春蘭和春燕在耳房裡嘀咕半天,只道:「沒賜婚前,瞧著表姑娘總是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如今賜了婚,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了。」

「誰說不是呢,興許這鳥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後,總會得意一段時日。」

等唐氏病好了後,薛賾禮便與她商量著聘禮嫁妝一事。

蘇莞絲寄居在薛國公府,薛賾禮正想法子為她選個乾親,這樣成婚時就能從乾親家出嫁,十里紅妝,體體面面地嫁來薛國公府。

「舅舅名下只有蝶姐兒這一個女孩兒,若是讓絲絲去唐家待嫁,想來定是極好的。」薛賾禮如此道。

誰知唐氏聽了這話,卻將手裡的茶盞重重地擱在了桌案上。

她冷眼覷著薛賾禮,譏諷道:「你這意思是,不僅要違背長輩們的心思娶她,如今還要利用我們唐家的家世與名望為她鍍金?」

唐氏簡直要被薛賾禮「厚顏無恥」的這番話給氣瘋了。

薛賾禮卻並不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什麼問題。

「母親,夫妻本是一體,絲絲有了體面,您臉上有光,薛國公府也不會被人嘲笑了去。」

薛賾禮冷靜地為唐氏分析著利弊。

可唐氏本就厭惡蘇莞絲,賜婚一事又被薛賾禮擺了一道,心中的怒意已然有了滔天之勢。

她立時指著眼前低眉順耳的蘇莞絲,罵道:「就為了這麼一個心機叵測、樣樣不如清蘭的女子,你是什麼都顧不上了,自己執意要成的婚事,還逼著我來給你善後。」

被指著鼻子罵了幾句的蘇莞絲卻依舊沉靜地站著。

面對唐氏三番五次地咒罵與羞辱,蘇莞絲謹守著「孝順」與「尊敬」,臉上連一絲不滿都沒有。

薛賾禮瞥她一眼,見她如此乖巧,十分心疼。

他立時沉下了語調,喚了唐氏一句:「母親。」

唐氏這才停下了對蘇莞絲的謾罵,道:「罷了,都別在我跟前杵著了,看著就來氣。」

薛賾禮起身向唐氏行了禮,而後則一把握住了蘇莞絲的柔荑,護著她將她帶出了榮禧堂。

此等景象,又將唐氏氣了個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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