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絲頂著虛弱的臉色搖了搖頭,笑容甜美動人:「沒有人欺負妾身,是妾身自己身子弱。」
看她孱弱得面色慘白的模樣,薛賾禮如何能相信這番話?
哄睡了蘇莞絲後,他便氣沖沖地趕去了榮禧堂。
他沒有去尋唐氏,而是問金嬤嬤近日發生之事。
薛賾禮拿捏著金嬤嬤的心思,用她兒子的差事做威脅。
「嬤嬤若是肯說實話,今年我身邊正好缺了個長隨,你兒子……」
金嬤嬤聽了這話,立時將這些時日唐氏如何磋磨蘇莞絲,又不許她告狀的事告訴了薛賾禮。
薛賾禮肅冷著一張臉,聽了這話後又問她:「還有一樁事,我想問問嬤嬤。」
金嬤嬤道:「爺直說就是了。」
薛賾禮緊盯著她,嘴角一勾,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想問問嬤嬤,當初母親是不是逼著莞絲去給蘇妙嫣送過絕嗣藥?」
他嗓音清冷,在寂冷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冷厲。
第124章 婆媳鬥法(下)
金嬤嬤一愣,迎上薛賾禮泛著冷意的眸。
她不假思索地說道:「是有這事。」
金嬤嬤在心內思忖半晌,只道:「後來妙嫣姑娘鬧出了假孕一事,太太曾讓老奴去審問過雙蝶。」
「審問的結果是什麼?」薛賾禮冷聲問道,俊朗面容辨不出喜怒。
金嬤嬤實話實說:「雙蝶這丫頭膽小,老奴嚇了嚇她,就問出了一切的始末。大奶奶的確被迫將絕嗣藥送去了葫蘆巷,只是她還送了一味補藥過去,那一味補藥能將絕嗣藥的傷害降到最低。」
她自忖這番話說的沒有問題,是站在蘇莞絲的角度說的話,定能暗合薛賾禮的心意。
說完,金嬤嬤就抬眼瞥了一眼薛賾禮。
果不其然,薛賾禮那張俊容在夜色的掩映下露出了幾分歡喜來。
他嘆息一聲,道:「我就知曉她是最良善不過的人。」
金嬤嬤心裡不以為意,嘴上卻奉承道:「是了,大奶奶的品性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薛賾禮點點頭,向金嬤嬤允諾道:「你放心,你家小子的差事我記在心裡了。」
金嬤嬤喜出望外道:「多謝世子爺。」
說完,她便目送著薛賾禮轉身鑽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待到再也瞧不見他的身影時,她才走回了自己的寮房。
寮房內,芍藥已燙好熱水,正等著給金嬤嬤泡腳。
「乾娘。」
她喚了金嬤嬤一聲,金嬤嬤便應了下來。
兩人認了乾親,金嬤嬤也將芍藥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
「上回我就教過你了,這薛國公府往後是世子爺與大奶奶的天下,咱們偏幫著大奶奶,總沒有錯處。」
芍藥有些遲疑,道:「可是太太十分厭惡大奶奶……」
「這有何難,咱們陽奉陰違就是了,有乾娘給你提點著,總不會出錯。」
金嬤嬤伺候了唐氏三十多年,雖然忠心耿耿,可人到暮年總要為兒孫打算。
世子爺才是薛國公府未來的當家主子。
討好了他,才能讓兒孫永葆富貴。
經過了這一夜金嬤嬤的提點。
芍藥在榮禧堂當差的時候就多了幾分靈敏。
翌日,到了本該由蘇莞絲來伺候唐氏用早膳的時候。
可蘇莞絲卻沒有現身,趕來榮禧堂的人成了薛賾禮。
薛賾禮冷著一張臉,將丫鬟僕婦們趕了出去,與唐氏說起了母子體己話。
金嬤嬤察覺到兩位主子之間的氛圍不對,怕惹火燒身,將讓芍藥躲得遠遠的。
沒過多久,正屋內便響起了唐氏的啜泣聲。
金嬤嬤想進去瞧瞧形勢,才要推開門,裡頭的薛賾禮就先一步走了出來。
他一臉的怒容,周身上下籠著說不清的惱火。
迎頭撞上金嬤嬤,薛賾禮只冷聲道:「勞煩嬤嬤多用點心伺候著娘親,咱們薛國公府家大業大的,哪裡就需要我的妻子來做這些奴婢下人的活計了?」
金嬤嬤一聽這話,便知曉了薛賾禮發怒的緣由。
他是在生太太的氣,氣太太將大奶奶當成下人般磋磨差使。
她低頭應是,等薛賾禮離去後忙進屋安撫唐氏。
唐氏的確傷心,一見金嬤嬤便罵道:「你瞧瞧賾禮,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為了他媳婦兒連我的臉面都不顧了,我是白生養她了。」
金嬤嬤不好明晃晃地為蘇莞絲說話,只哄了唐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