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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契一個不防,被她驚動,手驀地一縮,有些發窘,「做什麼?」

「別動。」應憐一指頂著他手掌根,支起來再聞,氣息微微撒在他手心。宗契有些癢,卻不敢動彈,整張臉面也稍有些紅,半晌見她點點頭,直起身了,才一口氣稍稍松下來。

應憐又親替他挽了一道袖口,下巴一抬,吩咐去揉香丸,挑挑剔剔地提點:「香氣初和,不宜驚動。你縱是哪裡發癢,也需忍耐著,揉完了再撓。」

她不說倒沒事,她一說,宗契反倒風吹草動便麵皮癢起來,方知這差事精細又繁雜,還不如去蒸河蚌。

應憐倒悠悠閒閒,熏一會衣香、溜達來指點兩句,又時時去瞧那河蚌。

晌午靜謐,鳥困人慵,一室熏暖又更添幾分閒情。宗契揉得那香泥得心應手,轉頭見應憐檻外盯著河蚌,打個哈欠,身子摘摘晃晃,便道:「你若困,便去憩一會,它張嘴了我自來叫你。」

應憐卻忽又清醒一二分,瞧兩眼他手底下馴得服服帖帖的香泥,甚是滿意,「你做你的,再揉個一二刻也就好了。」

畢了,她又折去熏籠,熏他冬衣。

揉香泥的活計與和泥巴無甚區別。宗契聽她的,又多揉了一會子,輕輕鬆鬆的活計,也樂得此時清謐,心頭放空,再不想其他。

約摸時間到了,想問她接下來如何,才覺有一會兒沒聽著她脆泠泠的聲兒,一扭頭卻見,應憐不知何時,已斜倚在熏籠上睡了。

宗契心中發笑,卻無由此時升起一絲荒謬的眷戀來:

若這時間就此停止,晝夜不換、星辰不搖、江水永滯,便在這裡,與她得閒長長久久,哪怕像那吳剛斫桂樹,他揉一輩子香泥,似乎也不是什麼苦事。

應憐醒時,日色仍明。她卻三分神魂未穩,明窗淨几,入眼卻儘是陌生,直待宗契出聲,才恍恍惚惚覺出幾分醒悟來,「我怎麼睡了,多久了?」

「小半個時辰。」宗契道。

他早已揉得香泥醇圓芬甘。應憐忙如前淨了手,與他一道搓出粒粒香丸,稍晾乾後,即入白瓷罐兒窨藏,得了這麼大半罐。

「待陳個半月,你走時,帶了這罐兒走,裡頭的香盡可用上半年。」她心滿意足,然轉一想卻又些泄氣,「……只是時節輪轉,待冬盡了,總不能還用梅花香。過幾日我再合些春夏時令的香來。」

宗契也不打斷她,只聽她絮絮叨叨歇了,方才道:「想那麼長遠作甚?這梅花香就很好。」

那冬衣也熏得了,梅香清芬。宗契復淨了手,依著應憐吩咐,一件件疊齊整,正要放回衣箱,走時卻聽她躊躇著問:「明日是上元燈節預賞,你……不若咱們去逛逛?我一人看也無甚意思。」

宗契頓住步子,回頭瞧她,面上粉瑩瑩,也不知是一晌殘睡春紅還是因著羞怯,不迎著他,眼兒卻無端有些飄,又定在他手裡冬衣上。

應憐心裡打鼓似的跳。她自然曉得,上元是什麼日子,不說宗契是個出家人,即便他在家,她這樣貿貿然找他相陪,也實是太過唐突。

只是她也有理由,這又不是上元,只是預賞啊!

預賞是無所謂的,況那許多人,又是入夜,他不陪著去,她一人怎好出門?

正想著,果見宗契略略猶疑,「這……」

「無妨的!只是預賞,且你上回病在洛京,定沒好好觀一場花燈;過了年又要走,以後說不準就再沒機會來了,若不觀一觀燈,豈不可惜?」她截住他話頭,一股腦將冠冕堂皇的理由講出來。

話到此處,她那眸光便情切又企盼地攀來,勾纏得他原本將拒出口的話不知怎的盡煙消雲散了,沒了回絕的心氣,半晌,嘆一聲,「我去就是。」

他這頭無可奈何,應憐卻喜上眉梢,烏雲盡散,道了句「那就說定了」,說不出是嬌憨是慧黠,淺笑盈盈便往外走。

走出幾步,又折回來,約摸才覺出是自己屋中,本不需挪地兒,紅著臉將他往外趕,「快放回冬衣去,否則衣香一散,便失之淡薄了!」

臘月十五。

到得晌午,應憐便開始細細妝點起來。

雖不是上元,卻也得比著上元來衣妝。絳紅翠綠是必不能的,此夜尚白,方更輝映滿輪月色,在萬紫千紅的燈海里方顯纖纖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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