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耳廓還盪著海水的漣漪聲,他怔愣的盯著林時見那雙無情的暖色眼睛。
不知道是做戲還是真心實意,他第一反應是護住那束給林時見帶來的花,即便其顏色毫不鮮艷。
林時見看了眼那束打著蜷甚至邊緣都灰褐的玫瑰花,神色有些莫名。
這是江聞送他的第一束花。
眼睫顫動的頻率快了個拍子,心跳也同頻。
可那微表情壓根沒給江聞細品的機會。
他也不容許自己心軟。
這是原則性問題,江聞還想三妻四妾不成?做什麼春秋大夢?
「你不是要解釋嗎?就這樣解釋吧。」林時見的聲調融著點碎冰,不過已經看不出絲毫的傷心欲絕。
他在裝腔作勢方面,天賦一絕。
江聞右手往後一撐。
整個人明明已經半坐起來,水向下墜的聲音嘩啦嘩啦的。
如同雨打屋檐,急促到聽的人心煩。
就在這時。
林時見的腳踩上了江聞的肩膀,往前繼續使著巧勁讓江聞重新和海水齊平,腳尖挪動輕輕掂了下江聞的下巴。
隨後定在江聞的胸膛上緣,再往前一步就是肩膀或者喉骨的位置。
威脅著人的命脈之處。
動作極其折辱人。
也極有技巧的碾著人尚可忍受的疼痛。
林時見褲腿濕漉漉的拖著水浪,往下施著力,使得江聞的表層皮膚都和髒污的泥沙融在一起。
「我說,」林時見站的筆挺,俯視著江聞。他的眼睛正沒什麼溫度的睨著人,話語中間稍加停頓,明明平靜卻渲染成不可違抗的指令,「就這樣解釋。」
「好。」
江聞胸膛起伏了下,眼睛進了點水有點泛紅,聲音嘔啞如鳥雀嘶鳴,極啞。
不過並不反抗。
應林時見的要求,他只得一隻手往後撐著深陷的泥沙,不讓自己說話時口鼻沒入咸澀海水,另一隻手則攬抱著鮮花。
模樣狼狽又滑稽。
讓他心慌的是。
林時見此刻的表情比起剛才爭執時,平緩不惱怒。
和當年提分手時如出一轍,已然歷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這份不激動才更叫人心底在意起來。
江聞此時才深刻意識到,什麼叫自己有求於人,甚至連他的解釋,林時見都是可以不聽的。
他卻還偏要得寸進尺要擁抱,或者更近一步。
他剛才著實將自己的姿態擺放的過高。
江聞回想起高中時每每林時見找自己,總讓他處於一種願意深入了解的地步。
不過分冒犯,行為舉止恰到好處。
他繃緊唇線,知曉了自己剛才叫人不滿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