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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里滿是不快:「……不需要等我死了,你最好現在就去,反正我也不想當這個勞什子的少主!」

夫人一言不發,只是斜他一眼,那殷紅的眼角飄飛如刺,讓赫爾穆特心中一緊,再不敢放肆,低著頭,小步小步、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赫爾穆特跪坐在門邊,也不敢抬頭,只是盯著夫人長袍上的紫金絲線編制的花紋。

那花紋在燈光照耀下有一種奪人心魄的美麗,看久了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吸進去似的。

赫爾穆特看得腦子發暈,搖搖頭,身子卻一歪,腦袋刻在門框上。

夫人嫌棄地抽過自己的衣角,「蠢貨,你就沒有哪一天是腦子清醒的?」

赫爾穆特不服氣,揉著自己的腦袋低聲嘟囔:「……我又不是成天這樣……」

夫人冷笑一聲:「還有臉頂嘴?」

赫爾穆特閉嘴了。

他剛被夫人從神棄牙接回來,沒臉說自己沒幹蠢事——但是想到霍爾維斯,心裡又很不痛快。

「他太陰險了。」

政府和皇室利益相衝,神棄牙的歸屬被兩方拉扯,霍爾維斯鑽了空子鬧出這一回事,皇室借題發揮,以所謂的「民意」為藉口將神棄牙的歸屬權交給了戈讓家族。

「你不去摻這趟混水,他也不至於那麼輕鬆地借輿論拿回神棄牙。」

這話一出,赫爾穆特又被刺中,神情懊惱,低聲埋怨道:「……我早就說過我不要當這個少主……」如果夫人不是那麼執著讓他來當這個繼承人的話,那麼就算他死在外面,也和阿剌克涅家族無關,夫人也不會為了把他從這個事件里摘出來而動用家族關係遮掩新聞。

阿剌克涅家族是政府極力拉攏的特殊勢力,為了不讓赫爾穆特受到牽連,政府方面做出了很多妥協,最後只能息事寧人,將神棄牙的管轄權拱手相讓。

畢竟,如果只是安保體系存在漏洞的話,那就只是政府內部需要處理的問題,關上門,想怎麼處理都是政府自己的事,但如果把阿剌克涅家族的少主和飼養蟲僵的反叛軍歸為同黨、那麼不僅是與阿剌克涅家族為敵,還回牽扯出僱傭赫爾穆特進入禁區的那隻「特殊軍隊」的存在。

而這支隊伍和反叛軍之間的界限模糊,很有可能引發大眾對政府的信任危機。

話沒說完,赫爾穆特突然心中咯噔一響,他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猛地一抬頭,就看到夫人轉過臉冷冷看著他。

那張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臉在很長時間裡都是赫爾穆特的噩夢,但是隨著年紀增長再加上日積月累的相處,這種情況有所改善。

而現在,噩夢重臨。

一種無形的壓迫讓赫爾穆特的所有話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夫人看著他,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如果沒有這個你厭惡的、想要擺脫的少主身份,」夫人勾唇一笑,語氣淡漠,「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赫爾穆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又聽到夫人幽幽道,「……而且都將會是由我經手。」

這話當然不是氣話。

赫爾穆特完全相信夫人會殺了他——如果不是他被選中做了少主,那麼早在他被帶回本家的那一天,夫人就會殺了他,以奠他母親的亡魂。

赫爾穆特的母親密涅瓦是上一任阿剌克涅家族的家主的獨生女,因為難產去世,而夫人是被她託付了遺孤的繼承人輔佐。

好笑的是,夫人一開始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託孤了,她也沒有打算輔佐這個長得和密涅瓦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的赫爾穆特、讓他在未來繼承阿剌克涅家族。

當時,密涅瓦叛出家族,夫人秉承著上任家主的意志全星系追殺密涅瓦,最後得到了密涅瓦的死訊。

密涅瓦在一個中立區的貧民窟生產、又因為感染和缺少藥物去世。

和在此處死去的很多窮人一樣,她沒有墓穴,遺體被扔進星系蟲洞吞噬處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除了一個天生孱弱的孩子。

給密涅瓦接生的護士為他取名赫爾穆特。

護士說,那是密涅瓦在生產之前就常在嘴邊念叨的孩子的名字。

夫人找到赫爾穆特的時候本打算按照家規處死這個「血統不純」的肉塊,卻收到了密涅瓦生前匿名寄出的書信。

沒有人知道那封信里寫了什麼,只知道夫人看完信之後沉默很久,然後用家傳的木劍挑開了赫爾穆特的襁褓。

這是繼承人輔佐和繼承人建立聯繫的傳統儀式之一——簡化版。

沒有綻放百年的水晶屍之花、沒有遠古巨蟲的骸骨做成的酒杯斟滿毒酒,沒有阿剌克涅整個家族成員的匍匐和仰望,有的只是一把樸素的木劍和一張寫滿嫌棄的雪白的臉。

夫人單方面地進行了輔佐儀式,決定成為赫爾穆特的繼承人輔佐,幫助他成為阿剌克涅家族的主人。

赫爾穆特幸運地從即將被碾碎的「雜血」肉塊成為了阿剌克涅未來的少主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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