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難過,怎麼看瓶姑娘都是對你有感情的。」
瓶姑娘坐回到林前輩肩上點頭。
林前輩:「因為阿瓶不是天生的器物精靈,她帶有靈植的意識。靈植還是有一些感情的,雖然有時候跟人類的感情方向不太一樣——比如說,有時候靈植不追求突破等級天花板——但是靈植可以學會感情。」
琴絳潛:「器物、靈植不是一味追求升級、為了升級而特別冷血嗎?為什麼又不追求突破等級上限了?」
林前輩:「一方面,這是兩類,有的特別勤快,有的特別懶;另一方面,這二者其實不矛盾。在沒有遇到可供自己強大的養料時,它們不到處搜尋,而一旦遇到了,它們就不會放過。很隨緣。是不是覺得很難理解?對,靈獸靈植精怪們同樣覺得我們人類很難理解。那些人養著、長時間與人相處的還好,建立了一點溝通能力,野生的簡直……跟我們就是活在兩個世界的生物。」
林前輩:「有一個典型例子。大部分人覺得殺人是很大的心理負擔,在人的影響下,很多靈獸靈植精怪也會避免殺人,但是,它們不迴避殺靈獸靈植精怪。它們對殺它們的同類沒有心理負擔,它們自己不在這事上共情,只是考慮到人類規則而尊重了人類的共情。」
林前輩:「如果一個修士濫殺人類,其他人指責他,這沒有問題;但如果一個修士指使其靈獸濫殺人類,其他人在指責該修士的同時還去指責那靈獸,就不太有道理了。當然,可以為求自身安全地幹掉那靈獸,但指責靈獸有道德問題肯定說不通。」
04502-靈獸化的思維
林前輩:「靈獸對殺人天生就是無所謂的。它們幹嘛要有所謂呢?人類又不是它們的同類,還可能殘害過它們的同類。靈獸沒有太多集體意識,它們不太會為了同類的死亡而去報復人類,但它們也不會對人類這個『群體』有太多感情,它們產生感情的對象是與它們長期相處的那些具體的人類『個體』。」
我跟毛球說:「我發現我的思維有時候就是靈獸化的。無所謂種群,只看重親疏。」
毛球:「所以大師兄說過你有小動物般的趨利避害本能。
……好像不是一回事?
毛球笑得像威脅:「我不太懂人類複雜又細微的感情。」
毛球:「我沒有威脅你,貓笑起來就是這樣的。把貓臉表情套在人臉上是不合適的。」
我一刻不離身地把你從蛋養到這麼大,你覺得我分辨不出你貓臉上的表情含義嗎?就算我對其他貓臉可能還有一些識別誤差,但對你,你覺得誤差可能還存在著嗎?
毛球:「喵。咪。」
好,你萌你對。
小隨:「我認為主人更萌。」
小隨抱起小劍再次強調:「主人更萌。」
裴冰看看小隨又看看毛球,埋頭繼續吃。
裴冰啊,你這個樣子,和龍師叔一樣,是追不到心上人的。
裴冰:「沒事,我心上的不是人。」
小隨:「主人不在你心上?」
裴冰:「……我沒有『心』這個器官。」
小隨:「你明明模擬出來了。」
裴冰剖自己的器靈身體,然後恍然大悟狀:「真的哎,隨隨真了解我,比我還了解我。」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資格鄙視龍師叔的追人技術。
林前輩把所有鬼柱都試了一遍,找到了與他抓著的精怪意識體密切相關的三根鬼柱,說:「這些就是它的本體們了。另外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姓為方、名為織的兩個名字,都不見了。現在這些鬼柱上的名字,沒有一個姓方,也沒有一個單名織。」
在城市凝實傳送消失的過程中,鬼柱的位置還有形狀都發生了一些改變,我腦內倒帶片刻,找到了那兩個字的消失流程:「這兩個名字的消失貫穿在城市傳送的全過程里,當它們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也就是一切停止、我們所見變得荒蕪之時。」
04503-參與
我帶著精怪果凍籠子走到原帶有『方』姓的鬼柱前,一隻一隻果凍抓出來碰觸,沒有特別的反應,然後再去試原帶有『織』名的鬼柱,同樣沒有反應。
我:「這兩個或者一對本體對應的精怪鬼不在這裡。我的感知中,所有精怪鬼都被我們抓到了,所以,缺的那一隻——我覺得只有一隻,而不是兩隻——去了哪裡呢?」
林前輩將他手中精怪鬼對應的三根鬼柱挪動到一起,然後將那精怪鬼塞進三根的縫隙中,並再布了一個陣,困住它、讓它無法從縫隙脫身。
我:「這樣會不會太粗暴了?」
林前輩:「幫個忙,比照辦理。」
琴絳潛:「您確定這是正確解法嗎?」
林前輩:「我感覺是。我們這所有人,不算戚長老的話,還有誰修為比我高或者與精怪近距離相處的時間比我長?沒有就照我示範的做。」
我第一個響應,然後是龍師叔和孔狻,接著是琴儀笙,最後琴絳潛也不太情願地開始動手。
……啊,還有一個最後之後的最後,小師叔也參與了。
琴絳潛有些呆滯,林前輩也啞然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