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猜,謝景毅將來也許會拜入窺天門。
「真是遺憾,接連兩對金丹期夫婦的孩子,一個入了鍾粟門,一個將入窺天門,都不能留在雲霞宗。儒修、占卜師,怎麼他們偏選了雲霞宗教不了的小眾職業呢?從概率上說,明明選大眾職業才可能性更高嘛。」
謝秦魏:「我兒子還沒選職業。他是單金靈根,典型的劍修靈根。」
很多人指點他看案例:曾棋。
單金靈根,金靈根品質上品,曾棋與謝景毅的靈根只在靈根數值上有個位數的小差別,而曾棋是一個輔修了器修的劍修。
當然,還是劍修,不過,很多人覺得:
「如果曾棋不是與裴森太有緣,可能,他會走單器修職業吧?或者是輔修劍修的器修?曾棋現在花在器修職業的時間也大於花在劍修職業上的。」
「既然練習器修職業的時間更多,為什麼曾棋的主職業是劍修?看在裴森師兄的面子上顛倒評價的嗎?」
這就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了,涉及到骨與皮的區分。
04930-一輩子
一般來說,在哪個職業上花的時間更多,這個職業確實就該是此修士的主職業,但這裡的『時間』是指總時間,是一個修士從開始修煉到死亡的總時間,而非一兩年或者某一個小等級修為檔。
當一個主修某職業的修士卡在某修為檔很久時,其往往會去學習其他職業的知識。那期間他花在其他職業上的時間便會暫時大於其花在主職業上的,但這顯然不會動搖他的主職業。不僅因為這種重心偏移只是暫態,更因為其學習其他職業知識的重點目的,是為了換個思考角度來突破主職業修煉的卡頓,而非為了那個其他職業本身。
也就是說,表象是學其他職業,但內里核心是主職業。雖然不排除其他職業學久了後,心思當真偏到其他職業上的情況,但多數實例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分心』後,主職業便得到了或多或少的突破。
曾棋雖然花了很多時間學器修知識,不過他對器修其實並沒有特別的偏好,他偏好的是玩遊戲。器修峰的玩具多,所以他常常沉迷其中。一個玩具一個玩具地玩,玩通關一個便扔一個,不會回頭看,這其中他玩得最久的一個玩具是他的劍,暫時看不到通關的盡頭。
老哥問過曾棋:「你覺得,什麼條件下你算從這把劍遊戲上通關了呢?」
曾棋思考了好幾個月後才回答:「劍最高是不是可以升級為靈寶、大乘級?」
老哥:「最高是仙人級。當代沒有成仙的修士,不過仙人級的物品有從上古留下來的。」
曾棋:「哇……那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從這把劍遊戲上通關了。是不是每升級一點,小關卡的通關獎勵都會與之前的不一樣?」
老哥:「當然。每一次的獎勵都會適合拿到獎勵的那一刻的你,你想要什麼,你就會從你的劍上得到什麼。不過前提是你一直好好溫養著你的劍,讓你的劍始終與你同步升級。養出一個你自己的寶箱,從歷史來看,這對優秀的劍修而言是常規操作。」
曾棋:「嗯,我會好好養的。」
一輩子,始終同步,全心溫養。主職業。沒歧義。
甚至可以說,曾棋根本沒有輔修職業;可以說曾棋在器修上的學習全部都是為了讓他的劍能更好、更穩地升級。曾棋是一個劍修,純的。
如果非要說曾棋是器修,那麼他專心煉製的器物只有一個:他的劍。其實這種說法也可以成立,職業與職業之間,本就可以相通,這種相通便是高修為後跨職業理解與修煉的基礎。
04931-飄
孫泗驍前輩沒有了上次與我分開時的焦慮感,又顯得飄蕩起來。
眼前這四個從身份、修為上說不像有太多交集的人,如果改成從氣質上說,就很合拍了:都很飄。
孫泗驍前輩是精神病的飄,翟薔師姐是女鬼的飄,衡水漾是病弱的飄,謝景毅是小仙女的飄。他們四個湊到一起不知道在做飄成什麼造型的事情。
衡水漾是和我的兩個師侄同一屆考入雲霞宗的弟子,我在做頭髮試驗時,她也參與了我的通明果換頭髮交易,我還用治療水交易過她帶毒的血。衡水漾剛考入雲霞宗時身上帶毒,弱不經風得仿佛隨時可能掛,後來毒倒是在築基後順利解了,但那股病弱勁兒卻似乎消不下去,還愈演愈烈。
「裴師兄好。」現在是內門弟子的衡水漾柔柔地對我施了一禮。這傢伙在沙專里經常叫我『美人哥哥』,只是因為初入門時被我警告過,所以當著我的面不會再那麼叫。
翟薔師姐對我笑了一下,嚇得跟著的我一群人集體往後退了幾步,晏子琪挪步到了阿雕身後——隨著修為的提升,翟師姐的恐怖片氣質越發嚴重。
謝景毅面朝著我,但眼睛仿佛沒有焦距,飄忽地說:「裴……二公子……好……」那個『好』字輕得仿若風聲。
我問謝景毅:「你今天不用閉關也不用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