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在沙專里被挑剔久了,我的腦子學會了自動過濾說話者無用的酸氣情緒,只去聽我有興趣思考的部分。」
邵前輩:「酸氣嗎……其實在散修界,我這個修為已經非常成功了。」
我:「但你是三靈根,是可以入十大的靈根,而十大弟子一般要修到長老修為,也就是至少化神期,才談得上成功。元嬰期在十大,只不過是剛剛脫離孩子輩而已,是個不功不過的檔次。三靈根考十大可能會被刷下去,但考二流門派,總有一家會收你,你卻沒有去選擇、報考,即是說當年你不甘心讓你自己的修為被困在二流門派的上限里,現在你卻說你把達到二流門派的上限修為當成功?」
邵前輩:「年少時過分輕狂,將世界想得太簡單、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以為是十大狗眼看人低,結果現實證明,狗的是自己。」
我:「我年少……不是,我小時候對自己倒是不太有自信。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只有結丹是基本沒懸念,再往上什么元嬰、化神,太飄渺了,全修真界只有那麼少比例的人是那個修為,我憑什麼能做到呢?但在結丹之後,我的自信心極速膨脹,已經覺得成仙也不是沒機會了。現在我覺得,既然每一個修士的道都必然獨一無二,那麼每一個形成了自己道的修士便自然該能做到獨一無二的事情、成就獨一無二的強大。」
我:「這不是個概率問題,而是自己道的必然。在死亡來臨之前,我們可以不斷地做到更好。」
邵前輩:「越修煉越自信嗎?」
我:「是啊。在修煉剛開頭的時候,覺得修煉的世界過分廣闊,自己渺小得只能隨波逐流,沒勇氣想太多;當在修煉的海洋中遊了一段後,適應了一些東西,便有了游更多地方的勇氣。可能永遠也無法游遍整個世界,但應該可以游出自己的一條路。即使有時會遇到一些障礙,可能障礙還比較嚴重,但我總覺得應該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因為我之前的遊動經歷告訴我,凡事都有解法。」
08826-都付出了很多努力
邵前輩:「你覺得結嬰比築基難嗎?」
我:「當然。築基時我想壓都壓不住就那麼提前築基了,結丹時我做到了我認知意義上的完美,而結嬰時如果我真想壓,我覺得再壓個上百年也不是問題,甚至可能壓到一輩子不結嬰的程度。我看到了那份無止境,於是放棄了我覺得自己做不到的完美升級可能,選擇了不完美的結嬰。」
邵前輩:「這不叫難。每一次你要麼是比你預料中更簡單地升級,要麼是對比幾個選項後採用了你更偏好的那種升級方式,你沒有被困住、沒有絕望。你這種經歷當然可以越修煉越自信。你才一百多歲啊……」
我:「你在嫉妒我嗎?」
邵前輩:「可能是有點吧,但我又很清醒地意識到這種嫉妒毫無意義。我沒有能力追上你,也沒有能力拖慢你的修煉速度,於是嫉妒之心剛一升起便轉為了絕望,然後我迴避見到你,卻又在下一次碰巧遇見你或者聽說你的場合,忍不住再一次關注你,接著又是嫉妒、絕望、迴避。」
邵前輩:「毫無疑問,這種心態絕不可能入化神,但更可悲的是,我甚至已經對入化神沒有企圖了。我的心跟我說『我這輩子只要能入元嬰巔峰便是圓滿』。早知會如此,我當年真的該選擇考入一個二流門派,哪怕是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修鍊氣質的包打聽、木風林,也比我一個人到處亂撞強。很多二流門派的弟子看起來真的活得特別輕鬆,一天到晚玩玩鬧鬧的就結了丹、結了嬰,在自己的門派內享受後輩的恭敬。」
我:「修煉追求輕鬆的心情,但沒有誰的修為是真完全輕鬆獲取的。木風林弟子為了研製一款新甜食能吃到吐,包打聽為了拿到第一手八卦能賭命,即使是被很多人說好命的我也會時不時突然覺得人生喪失了動力、周圍人群遙遠得仿佛與我無關、天地間仿若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幾乎想用死亡來挽回我對生命的熱情。」
我:「每一個人、每一個門派都有其各自的困擾處,你沒有切身體會過他人的難處,又怎麼能想當然地以為自己的難是最難?凡是能存在千年以上、培養出了兩個以上元嬰期的門派,其經歷過的元嬰級難題便肯定多於你,其比你強的地方在於其解決了更多難題,而不是因為其運氣好。」
我:「修煉之事,有時需要撞一點運氣,但運氣從來成不了決定因素。」
邵前輩:「門派元嬰期一定要染上說教的習慣嗎?」
我:「你包容一下,我剛開始授徒,需要多練習教徒弟的口才。」
邵前輩:「如果我不想包容呢?」
我:「但你好像也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
08827-客座長老的價值
邵前輩:「廖栗前輩在雲霞宗當客座長老的真實理由是什麼?他是在試著深入理解門派修士的思路嗎?」
我:「我不知道,可能帶有那目的吧,但我覺得應該不止。因為能修入化神期便意味著廖前輩已經對門派思路有了一定的理解,而且雲霞宗的客座長老之位也不會讓一個對雲霞宗嚴重無知或滿腹誤解的人來擔任。化神期的跨職業、跨門派、跨種族理解應該都頗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