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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不想再看他。他氣得連揍了我幾拳,仍不解氣,把我拖回了昆稷山,倒掛在校場的旗杆上,我微微睜開眼,看見底下點起了火把,亮如白晝,隔得太遠我看不清那些被曹暉集聚到校場的囚犯們臉上的表情,興許是惶惶不安的吧。

而我在半空中卻感到了一種格外的安謐,儘管曹暉的聲音還能不時地傳進我的耳朵里,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離夜空如此之近。繁星猶如會發光的寶石鑲嵌在藍黑色絲絨幕布般的夜空上,如此遼闊寬廣,即使風聲喧囂,也無礙眼前如斯的美景。我還從未這樣心平氣和地欣賞過昆稷山的夜景。

倒掉著令我氣血逆行,頭幾乎要漲破,所有的感官都在迅速退化,伴著耳鳴與暈眩我眼前漸漸開始變得模糊,直至我聽到了一聲狼嚎。

緊接著又是一聲。

我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夜空,聽著狼嚎聲此起彼伏,我試著轉動著脖子向下看去,只見那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在樹林中亮起,猶如鬼火,一個人騎著一頭白毛的巨狼橫穿過冰封的淄河,他的身後有黑壓壓的人影,數都數不清。

我看不見那來人的模樣,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可我卻聽到校場上有人用我熟悉的ldquo林愈rdquo的名字來稱呼他。

☆、三十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終於又登場了~

林愈mdashmdash或者是別的什麼名字,正騎著巨狼在冰面上緩緩走來,那猛獸的巨爪踩在冰河上,發出ldquo咚咚咚rdquo的腳步聲,沉重得猶如九天十地外的魔鐘被磨骨撞擊發出的催命鐘聲。

他仿佛一夜間褪去了天真與憨厚,臉上的表情平靜淡漠,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人不應有的鎮定與從容mdashmdash也該如此,畢竟他的身後有千軍萬馬,樹林裡還有他的群狼猛獸,至此我才終於如夢初醒,不得不相信我這位短暫的ldquo朋友rdquo絕非尋常的少年。

校場上經過一陣短暫的慌亂之後,我聽見了曹暉的鞭聲伴隨著他尖利的咒罵聲在凌空炸響,有皮鞭劃開空氣的尖銳聲響還有囚犯們皮開肉綻的痛苦哀嚎聲,那聲音勾起了我的回憶,背上的傷好像還未癒合,正隱隱作痛。不僅如此,血液逆行令我幾乎快要休克,渾身上下一陣陣從內及外的陣痛使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去關注林愈的一舉一動。

在曹暉粗暴的壓制下,那些囚犯們很快安靜下來,不敢再四處逃竄,他們被驅趕在一起,我從半空中俯視,在那些火把的光影中,他們猶如怯弱又無力的羊群,隨時可能被任何一方所吞噬,就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護。而我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而已,我甚至比他們更孤獨,因為臨到盡頭,連個相互依偎的人都沒有。

除了曹暉那個瘋子,差撥們明顯也有些慌亂,神色惶惶,任誰都能看出林愈來者不善,曹暉倒是沒有半分懼色,在岸上喊道:ldquo過了這淄河便是西津大爃地界,犯我邊境者,殺無赦!rdquo

他的聲音在此起彼伏的狼嚎聲中陣陣迴蕩,傳到我耳中時有些微的飄搖,我卻覺得那並不是因為他感到畏懼而心中搖擺,反而是由於血液中嗜殺的喜好在作祟而感到興奮。

林愈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他驅著□□的巨狼依舊徑直不疾不徐地走來,見狀曹暉搭弓上箭,毫無半分猶疑,只聽ldquo嗖rdquo的一聲,那支箭隱在夜色中朝著林愈飛馳而去,只聞聲不見凶,我親眼見識過曹暉的箭法,能在百步外直中韓四的後心。

騎著巨狼的少年從背後抽出一柄刀,我隔著遠看不真切,只看到刀刃似被如水月華浸洗,沁著冷光,緊接著,那支飛馳而去的箭猶如脆弱的朽木被輕易地從中一劈為二,絲毫都沒能阻緩他們的步伐。這下我立刻就能斷定,林愈的這把刀必是寒鐵所制。東泠儘管地薄人稀,但盛產這種特有的堅硬金屬,孱弱的小國還能苟延殘喘至今,堅不可摧的武器以及視死如歸的英勇士兵便是法寶之一。儘管一箭未中,但曹暉顯然不會就此作罷,他爭強好勝的性子反而會令他更為亢奮。果然,他手中的弓弦發出連續不斷的泣音,一支支箭矢朝林愈飛去。

昆稷山營牢的守衛們此時終於如夢初醒,這些烈風軍的殘部在放下兵器的幾年之後再次面對敵人,那些在血液中沉寂多時的火種,在曹暉兇狠猛烈的前奏里重新迸發出了光和熱。他們紛紛提著手中僅有的校棍就毫不猶豫地朝林愈沖了過去!

林愈的那頭巨狼突然仰起脖子發出一聲長嘯,狼群的嘶吼在風中變了聲調,像是在回應首領的嗥叫。

林愈被迫退了一步。可緊接著,那些躲在樹林裡的狼開始行動,它們綠瑩瑩的眼睛像是地獄的鬼火忽明忽暗,令人心膽皆寒。有人大聲喊了一句驅狼煙,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那蒼白的濃煙冉冉升起,熏得我幾乎睜不開眼,就算緊閉著眼睛還是被刺激得流淌下淚水。突然失去視界之後,耳邊猛獸的低吼與人的哀鳴變得格外清晰,身體上的疼痛也異常明顯,我覺得渾身的骨骼都在錯位。

ldquo啊mdashmdashrdquo我痛苦地□□,睜開雙眼,淚眼迷濛地看著顛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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