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忍住想把手裡紅本撕碎，然後「拋屍」馬路的衝動，將它粗魯地塞進衣兜里，嘴唇緊抿成一條筆直的線，完全不想對關渡的話有所回應。
他長得凶，五官英氣凌厲，看誰都有點不屑的睥睨味，這樣繃著臉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更凶了。
察覺到沈棠對自己的冷淡，關渡頗有些受傷。
他是關家如珠似寶的小兒子，到哪裡都是備受關懷矚目的，長得又尤其好，也沒有尋常被慣壞的少爺脾氣，是名門的楷模後代，得到的從來都只有笑臉和逢迎，卻在沈棠面前碰了壁。
何況，沈棠還是他新鮮出爐的合法伴侶。
「學長不高興嗎，還是說，你在討厭我？」關渡漂亮的臉上表情失落。
沈棠深吸口氣，想起家裡的再三叮囑，讓他一定要好好照顧關渡，不能讓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受委屈。
畢竟，是關家，挽救沈家的公司於水火中，讓幾乎瀕死的沈家起死回生，不至於落得破產清算的地步。
雖然早幾年就施行了同性可婚的法案，但沈棠真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男人結婚。
結婚對象，還是當年跟在他屁股後面轉的小跟屁蟲。
忍，他必須忍！畢竟證已經領了，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在發呆，沒聽見你說話，」沈棠冷冷地說，後面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硬，只好又說了句，「我沒有討厭你。」
只是挺煩你而已，他默默在心裡添了句。
「那就好，」關渡笑笑，「學長覺得我們的結婚照怎麼樣，我的表情好像還不夠自然，如果當時再多拍幾張就好了。」
沈棠瞥了眼他手裡的紅本，上面那張結婚照，看一次心梗一次，所以沈棠選擇迅速移開眼神，眼不見心靜。
關渡的表情還不夠自然？這是什麼屁話，對方就差笑出花來了，還要怎麼笑怎麼拍，三百六十度連帶鼻孔都來一遍嗎？
沈棠僵著臉說：「還行吧，再拍就沒必要。」
「真的嗎？」關渡期待地追問，還把結婚照懟到他面前，「學長真的覺得可以嗎？」
沈棠身體後仰，艱澀地錯開眼神，見關渡依然沒有拿走的意思，只得忍著悶氣，憋出一句，「可以，你長得挺……好看的。」
「學長喜歡我好看的臉嗎？」他將結婚證收回，身體貼近沈棠那邊，把自己那張堪稱藝術品的臉，湊到對方面前。
沈棠被他這話嗆得猛咳嗽幾聲，「啪」一聲脆響，拍開關渡欲給他按揉胸膛的白皙爪子，臉色一黑，「不——」
「喜歡」二字還沒說完，想到家人的叮囑，他急剎車把話憋了回去，含糊擰巴道：「差不多吧。」
撇開性別不談，關渡的長相的確無可指摘，就算沈棠不樂意承認這點。
關渡盯著沈棠襯衫下的胸膛，二人襯衫都是合身的款式，因此能隱約看見結實漂亮的胸肌輪廓，茶色眼眸逐漸變得暗沉。
「我也喜歡學長的臉，還喜歡學長的身材，學長平時是會健身嗎？」
關渡伸手，白皙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在沈棠臂膀戳了一下。
沈棠眼角餘光冷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