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黎姝意識迷糊,她不曉得她是怎麼靠近的,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踮起腳尖兩隻手都攀在他肩膀上,兩人距離極限縮短。
在鼻尖碰到的瞬間,她觸電般驟然清醒,倉惶收回手退開,「算了,我還是喝酒吧。」
「???」
一群人都準備尖叫了,見此都不幹了。
「哎哎哎怎麼回事啊,這都快親上了,幹嘛啊?!」
「不帶這樣的!」
「黎姝你別跟我講你害羞了,我不信啊!」
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尤其中間還夾雜著一道饒有興致的視線,黎姝砰砰作響的心跳化作密集的雨點噼里啪啦持續叫囂,血液上涌,面頰發熱。
她強壓著漂浮不定的心緒,敷衍地點頭昂昂,「對對對,害羞了!」
含糊不清的口吻有那麼點被拆穿後惱羞成怒的意思。
「喲,我們大美女還會害羞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換成敘州來親黎美女也可以。」
在黎姝裝聾作啞企圖矇混過關時,錢易政忽然開口給了另一種選擇。
她手上的啤酒差點沒捏碎。
令她更加驚訝的是陳敘州竟然說:「壽星都開口了,沒辦法了。」
他傾身過來:「配合一下?」
深邃的眼眸中茶褐色瞳孔淺淺晃動,像白日漁民拋於海面的漁網,網線密集。
黎姝心跳快了一拍,本能地往後仰拉開距離。然後聽到他笑了聲,很輕很低,幾乎耳語。
陳敘州伸手撈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順勢捏上她的下巴托起,讓她被迫和他對視,散漫的話音裡帶著笑意:「抖什麼,我又不吃人。」
「……」
她想吃人啊啊啊啊!
他的手指尖帶著冰涼的溫度,覆在臉上不但沒有降溫,反而更燥了。
黎姝眨著眼,開始後悔沒事查什麼手機,弄得現在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越想越悔,短短的幾秒慢得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想撇開視線,眼珠剛轉開,托著下巴的手掌卻收力禁錮住她的臉頰,接著她像小學門口賣的那種可以活動的芭比娃娃一樣腦袋被扭向了一側。
右臉頰被貼了下,一碰即離,還沒回神已經再度飄走。
黎姝妖艷的桃花眼猝然睜大,目光機械地跟著他的背影,腦子要炸。
陳敘州親完直起身子,歪頭:「可以了?」
他悠悠地掃視了身邊一圈,尤其是兩個好事份子。
眾人發出滿意的怪叫。
陳浩豎起大拇指,「想不到啊州哥,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陳敘州氣定神閒,「沒辦法,酒量差。」
一群人聞言齊齊切了聲,隨後也不讓黎姝喝兩整瓶了,倒了一小杯讓她意思意思。
黎姝此刻思緒還未清明,手比腦快接過杯子,握在手心沒一秒被身邊伸過來的手截走了。
陳浩喲喲喲:「不是酒量差嗎?這會兒又不差了?」
黎姝也詫異望過去。
他仰頭灌下,喉結順著吞咽上下滑動,側臉弧度優越,干挺的鼻樑上是微擰的眉頭。
陳敘州喝完,放下空杯,對他的揶揄輕輕一笑,四兩撥千斤:「總不能兩個便宜都讓一個人占吧。」
說完坦然坐回去,問還玩不玩。
興頭上自然是要玩的。黎姝藉口退下換其他人玩。
她去到另一張桌子,過了好一會兒心口的悸動才平穩下來,一個噤聲手勢說「讓我冷靜一下」成功打發走方馨冉,獨自復盤。
黎姝揉了揉臉頰,抬眼悄悄瞄了眼人群里出挑的陳敘州,抿唇伸手摸向剛才那個羽毛吻落下的地方。
他是故意的。
故意挑著梨渦親。
黎姝很確定。
剛剛在摩挲臉頰的時候她出走的思緒將五感一同還給了大腦皮層。
她清晰地感受到在他俯身穩下來前,他泛涼的手指指尖曾在梨渦頰上流連。
*
之後蛋糕送到了,大家停下手中玩樂為錢老闆慶生切蛋糕。
作為被閨蜜助攻了一把的黎姝,自然也不會忘記回報她。
她打開手機攝像功能帶頭起鬨方馨冉和錢老闆當眾親嘴。
而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方馨冉的奶油幾乎都往她身上抹了。
黎姝的臉上頭髮上都沾了不少。
奶油幹了會不好洗掉,尤其還有顏料,黎姝趁著大家唱歌的檔息打算去簡單處理一下。
包間自帶的衛生間裡有人,她只好出門另找,在拐角處另一包廂外有一間外置的。
她抬腳過去,到了門口聽到裡面水流嘩嘩流動的聲音才發現裡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