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拉回正題,借著剛給他聊某類文題材扯回自己身上:「誠如你剛才聽到的,我的故事要聊起來也就那麼兩句話。家暴的爸,柔弱的媽以及破碎的她。」
說到「她」的時候,手指倒轉指了指自己,又虛空點點,「爸是剛剛那個。」
陳敘州扭頭看過去,向中擰攏的眉心透露了他的心疼。
「他酒品不好,從我有記憶開始,一喝醉家裡就不會太平。」黎姝簡短帶過那些曾經,目視著前面
挑著一些事講,「我不是很怕狗嗎?」
「其實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怕的。小時候還跟鄰居家的小狗玩,直到有一年去爺爺家過年碰到了只特別凶的流浪狗。我那會兒才上二年級,看見那麼大的狗嚇得直往我爸身後躲。」
「但是他覺得連狗都怕特別沒出息,把我拎出來讓幾條狗咬。後來我媽帶我打了狂犬疫苗,也是從那次之後,我一看到狗就害怕得手心冒汗。」
抬眼對上他心疼的眼神,黎姝心裡驀然發軟發酸,眼角也跟著發熱。
她扯扯嘴角:「這才哪兒到哪兒呢。」車開進地下車庫,等他過來一同往電梯口走,走進電梯後黎姝玩笑道,「要是一個小插曲就心疼了,那等我說完以前的事你估計得進ICU了。」
「那你就別說了。」陳敘州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摁電梯樓層,「讓我心臟緩緩。」
黎姝拉下他的手,仰首,笑意不達眼底,「可是怎麼辦,我現在非常不開心。」
「陳敘州,你陪我一起疼好不好?」
《飛鳥集》里有一段話:
長日盡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傷疤,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癒。
她已經見過他的疤痕了,但是她的「傷疤」時至今日也還會隱隱發痛。
黎姝凝視著他的眼,說出這幾天以來的刻意忽略的那些焦躁和不安,「我真的很煩很煩很煩,已經難受了好久。」
「陳敘州,你哄哄我吧。」
從認識到以來,她都是明媚又張揚的,幾時像現在這樣可憐兮兮地抱著眼尾猩紅說我好難過。
陳敘州覺得心臟像是被一把無形的手抓住,狠狠地捏了一把。
他手掌貼向她的臉頰,俯身輕吻上去,落下一枚風一般很輕很輕的吻,額頭抵著額頭。
「乖,你想要什麼?」
「把我給你好不好?」
*
誰不清楚是誰先親的誰,從玄關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黎姝被他抱在懷裡,像只瀕臨擱淺的魚雙腿死死地纏在他腰上,去不斷索取回應。
壁燈昏白,曖昧的灑著光線,牆上融為一體的影子在隨著燈光搖晃,從玄關到客廳再沿著地板滑進臥室,她就像只考拉始終沒從他身上下來過。
陳敘州托著她的屁股餵她喝了水,將她壓在門後,兩人的呼吸間全是灼熱的氣息。
黎姝今天穿的是一條及膝的半身長裙,正好方便了他動作。
他手墊在她的後背,用膝蓋頂著防止她滑落下來,另一隻手熟練地探索。
黎姝眼前發昏,滾燙的身體虛浮,癱軟地貼在他身上,從臉到腳,身到心都在發燙,燒得她口乾舌燥,只能抱著他的腦袋疏解。
不知道過了過久她感受到自己被放在床上,他起身離開,萬籟俱靜下能捕捉到有塑料被撕開的聲音,窸窸窣窣很小聲。
出神的思緒短暫的回歸,側目想去看看他在幹嘛,他已經回來,陰影罩下,抓住她的手反手扣住,膝頂開雙腿擠身進來,附身含住唇。
他勾起她一條腿,抵住門口,分開一分好聲問她:「讓我進去好嗎?」
黎姝被他抵在門口進去難捱,白眼都沒耐心回他了,伸手抱上他抬身去迎合。
進來時痛得直罵他,還專門用她媽媽老家的口音罵得毫不留情。
地方差異的問題陳敘州聽不懂,但也知道她疼,他同樣也很難受,但還是停下來讓她適應,等她緩過去了才開始動。
今晚的天氣異常燥熱,樹葉也被風卷得呼呼吹,感覺不久就要下雨。
黎姝神魂都漂浮在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的海面上隨波飄蕩。
隨著外面的雨點細細密密敲打在玻璃上,她也沉入海底,等到暴雨噼里啪啦打下才漂浮上來。
她被陳敘州抱著調轉了個方向。
雨還在下。
黎姝半夜醒過一次,她四肢酸澀,根本抬不起來,只好在被子裡踹了陳敘州一腳,讓他去倒水。
他同樣睡得迷迷糊糊,挨了一腳,下意識就伸手把人撈過來安撫地親了下,爾後起身去接。
黎姝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全靠他攙扶著餵下。喝完還覺得不夠讓他又去接了一杯,連著又喝了半杯,緩和過喉嚨里的乾澀才拍拍他的手示意夠了然後躺下繼續睡。
陳敘州回來是她已經又進入夢鄉了。
他拿過遙控調高了兩度溫度,才跟著睡上去。
燈一熄,她像是感應到便直接轉身鑽進他懷裡,把自己貼進他胸前,枕著那一塊平時沒少被她摸的薄肌,輕聲嘟囔,
「明天補個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