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歌幾乎覺得他們種族的愛情是最完美的了,聽到這裡又覺得有些殘酷:為了不傷害對方的名聲而委屈自己,又或者為了自己的快樂拋棄曾經的伴侶。這其實和人類的離婚差不多,而亞當族人的道德約束可能更高,所以例子少。
他望了望身旁的亞當:亞當那方面的需求旺盛,這不知道算不算「留住」伴侶的手段之一。木歌的臉上剛升起的熱度被掠過的風吹得七零八落,心情也有些搖擺。
「木歌在亂想什麼?」亞當關注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思想動態很有興趣。
木歌忙著搖頭:「沒有什麼,只是好像知道了新的東西。」
「歷史上從未有過智者患病的記錄,木歌就不要想那個了。」 亞當將目光移到前方,淡淡說道。
「不是,我沒有想那個…………你說的是哪個啊?」
「難道不是想知道怎樣和尚分開?」喬看樂子似的插嘴道:「和智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換成族人也許多接受不了,這也可以理解吧……」
亞當的臉色變了變,望著木歌問:「木歌那麼想過嗎?」
木歌能察覺到亞當此刻的情緒異常不安定,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忙道:「以後的時間太長,至少現在我不會那麼想。人都是短壽的,所以……說不定你先變了呢。」
「不可能。」亞當飛快地否認,面露不悅:「現在族中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伴侶,你卻說我要變。」
木歌沉默著不說話,另一個世界——亞當的世界他能不能適應還是個問題,就像亞當不喜歡人類社會一樣。儘管他有去嘗試的意願,但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很好地活下去。人是社會性動物,需要社交,在一個都是異族的族群里,他的生活會變得只有亞當。
最可怕的是他沒有翅膀不會飛——這就像是一個矮子在高個子中間一樣。
木歌對未來的憧憬漸漸變成了恐懼,鴕鳥樣地將自己的臉埋在了亞當身上。這種在外人看來明顯的逃避行為落在亞當眼裡卻十分喜歡,湊到他臉上啄了一下。
木歌用混亂的腦子將兩人導航到住所,看著窗戶開著根本忘了回家應該乘電梯先敲門的事。
當亞當抱著木歌落進李晟的臥室,剛從廁所里放完水回來的李晟嚇得瘋狂大叫。
木歌忙著制止他吵醒所有的鄰居,喊道:「是我,別叫了——」
與此同時,喬往前幾步落到了李晟跟前,抓起李晟將他撂到了房間正中的床上。李晟面朝下來不及大叫救命,喬就拿起了一旁的枕頭,似乎是想著等他翻身堵他的嘴。
「李晟,是我——」木歌再次發聲,希望用自己的聲音喚醒李晟的記憶。
驚嚇過度的李晟總算認出了木歌的聲音,猶猶豫豫地問:「木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