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時語渾身脫力,她的手呆呆滑落,後無神地跌坐回去。
怎麼會這樣?
江曜生時的那年,楚王便落下了殘廢,徹底成了廢人一個。
而楚王妃替楚王府立下不世之功,強行與楚王誕下子嗣,這孩子是老楚王與楚王府期待而來的,只有可能是江子墨,他才是楚王府有且唯一的世子。
江子墨的地位穩如磐石,任誰來了都不可撼動。
即便是宮中長子的大皇子,想觸及近在咫尺的太子之位,都得再三思量。
楚王府之內如此錯綜複雜,江子墨這個楚王世子,除非他死了,不然怎麼可能輪得到別人?
而江曜,不過是一介鄉野長大的私。
其母白氏乃罪臣之後,先不說楚王如何與白氏相愛有了江曜,光是其母出身,在世人眼中,他便徹底釘死在了卑賤之身。
這樣的江曜,拿什麼與江子墨斗啊?
姬時語再也笑不出來了,嘴裡的香蜜奶嘗不出半點甜味。
她到底是把事情想的太輕易了,考慮不周,沒想過救下江曜之後,面臨諸多險境,又該如何化解。
姬時語沉思片刻,終是吐出一口濁氣,她明媚的眼眸彎了彎,又吃起了那碗香蜜枇杷奶。
她吩咐:「萍柳,往後多盯著楚王府,有什麼便和我說。」
半晌沒得到回應,姬時語咬著枇杷側頭,眼波晃動,只見萍柳躊躇站在原地,而珠簾之外,韶華院那扇欞條組成花格的隔扇門旁,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瘦薄的身影。
江曜拄著拐杖,他那隻瘸腿稍耷拉著,因身形不穩,他半靠著屋門門檻。
少年目光沉沉如墨,又陰又冷的,正凝望著屋內。
姬時語真是驚起了一身冷汗,她起身佯裝鎮定,「萍亭、萍柳,愣著幹嘛呢,還不快攙扶他落座。」
看不出江曜的心思,他沒讓丫鬟們扶,拄著拐杖幾乎是顫顫巍巍入了正堂。
甫一坐下,江曜抬眼,他清晰望見了姬時語躲閃游移的神色,好像有什麼事要避著他一般。
是他剛來聽到的那句「楚王府」嗎?
江曜沒來由地心頭煩躁。
耳邊響起小姑娘頭上鈴鐺清脆的聲響,姬時語已來到他面前,她皎潔面龐露齒一笑,問他:「你傷未痊癒,怎麼來我這兒了?」
江曜暗嘆她一個:傻。
掩蓋皆是所想,實則面上泄得一清二楚。
江曜聞聲不動,他那雙狐狸眼稍挑一記,「夫人知會了我,往後我便是五小姐的侍衛了。」
「啊?」
姬時語一雙貓瞳瞪得圓鼓鼓的,江曜只覺得她更傻裡傻氣了。
這般傻乎乎的,不會平白被人欺負哭吧?
江曜眯起眼,重複道:「是的,我會是你的侍衛。」
「你還當上我的侍衛了?」
姬時語直哼哼,她不服氣瞥頭,眼睛靈動的很,江曜忍不住跟著她的眼瞟過去,她又看過來,江曜被抓了個正著,他咽了口水。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娘還讓你侍衛做甚?」
便聽她哼道:「怕不是遇到歹人,我來保護你呢!」
江曜回:「我會好的,我很強壯。」
看姬時語不信,江曜沉了臉,陰鬱問:「你不信我?」
「啊,真是的!」
姬時語真想拉過江曜的手狠狠打一通,瞧這人說的話,跟個死犟木頭似得,她還能跟傷患計較什麼?
當然是將人先養傷痊癒啊。
「萍亭,去尋林爺爺老人家來就診。」
萍亭應了一句,當即出了院。
姬時語這面站在江曜跟前,她孜孜不倦:「我娘說那話只是因為你是我救回來的,她不想你忘恩情。什麼侍衛不侍衛的,忠義侯府僕從不少,武藝精湛的更多,不用你這個未弱冠的孩子來當。」
小姑娘個頭不高,比江曜還要矮了半個頭,可這會兒江曜坐於木凳,矮了她一個頭,姬時語俯視他,比出一根食指,還需彎彎腰。
「所以,你最要緊的,便是要康健起來。你的腿傷要養,耳朵要治,別擔心,後頭都會好的,知道嗎?」
「嗯。」
江曜的視線如影隨形,他很平靜,還有點乖,應聽入了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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