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姬時語在作呼聲。
「不是,他靠姐姐那麼近啊!」
「姐姐還對他笑的溫柔,不好!」
「那是什麼?」
江曜斜靠在樹幹之上,他抱臂聽著姬時語的念叨,闔眼不動。
他對忠義侯府大小姐的婚事,漠不關心。
「江池生!」
姬時語急急切切跑來,江曜睜開眼,便見她拉著他朝那面看,「有人落湖了,姐姐她們都去了,我們也過去!」
「慢著。」
江曜反拉住了姬時語,「你不想見識一下鎮國將軍府的大少爺會如何做?」
姬時語眼裡清明,恍然大悟。
兩人慢慢悠悠在樹林之間穿行,好不容易尋了個不遠不近之地,姬時語揚著脖子便看,可個頭矮了點,湖邊人雜亂多,看不太清楚。
江曜把她腦袋摁了回去,換來小姑娘不悅的眼,他道:「我看看。」
「我也要看。」
姬時語拽著他衣袖原地跳了兩下,江曜沒管她,只是說:「人救上來了,於威沒下水。」
玉心湖邊,人群自發散開,姬時語遠遠眺望,清楚看見自家姐姐銀灰色的衣袍是濕透了,她懷中抱著落水的女子,步伐沉穩,走上了岸邊。
「是姐姐救下來的!」
姬時語心裡好驕傲啊。
湖水岸邊,於威好似要去詢問,可姬合英甩了他冷臉。
隔了好遠,姬時語還是聽清姐姐的冷淡之音重重落地。
「我讓你救人,你猶猶豫豫,這會兒又要做主送她去醫館。於威,我看不必了,我救了人,我管到底,我送她就行。」
「合英,我絕非這個意思,我只是……」
「怕這怕那的,等你考慮周全,這人都要咽氣了!」
「合英!」
於威還想阻攔,可姬合英雙目冰冷,她連最後一絲耐心也被耗盡。
「讓開。」
姬合英已是大力瀟灑抱起人,她撞開於威的身體,頭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伸手空空的於威。
姬時語有些自得,「看來不需要我出馬,姐姐也看不上於威了。他們兩人本就是孽緣一樁,早點斬斷各自尋好姻緣多好。」
那樣姬合英也不必被困在後宅,她本就該做邊關嶺西最自由的鳥。
江曜望見姬時語眼中對嫡姐的傾慕,狐狸眼緩緩地聚起陰騭之色。
……
玉心湖邊,姬合英和於威不歡而散,而後鎮國將軍府也再無請帖送來,姬時語直接拍手叫好。
能攪合了姐姐和於威的親事,她可是巴不得。
因而姬時語同舒氏提起玉心湖時,還不忘告於威的狀。
「娘,那時候有個姑娘落了水,姐姐喊於大少爺去救人,他怎麼都不去,後還是姐姐自個兒跳水裡將人救上來的。」
姬時語不置可否,只是眸光嫌棄,「於威遇事如此不決,這行事為人當真是將門出來的人嗎?」
於威可不就是優柔寡斷。
前世他身為姬合英的丈夫,鎮國將軍府的嫡長子,和姬合英夫妻五年載,卻扛不住其母李氏的屢次施壓。
李氏非要於威納妾,於威回絕不得親娘,便只能委屈姬合英。
妾侍多了,於威沉迷溫柔美人鄉,早忘了對姐姐的承諾,繼而有了休妻的打算。
光憑他這點為人處事,和潔身自好只守著妻女的姬時語之父姬雄武比起來,真是相差甚遠。
於威哪有大將軍半點風姿,完全就是個宵小孬種。
姬時語以為,親爹在前,她的姐姐姬合英要嫁也得嫁如父親這般堂堂正正的真男人。
「娘,姐姐亦是不快的很,這門親事還是作罷吧?姐姐那樣好,我日後的姐夫定要是頂天立地、響響噹噹的兒郎!」
姬時語哼哼著,流露不滿。
舒氏攬過小女兒,她慈愛地眼深了深,「阿鎖,你年齡太小,許多事不懂。」
「我又不懂了,娘,那你和我說說,我不懂什麼了?」
姬時語甩了小臉,這不滿瞬間染了哭腔,「姐姐親事之大,那便是我的事,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姐姐跳火坑,她可是我的嫡親姐姐!」
舒氏哪裡捨得小女兒難過,當即哄著她,「好了,娘知道你是心疼你姐姐。」
「每回你和姐姐都說我還小,我還小的,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我們眼裡可不就是小姑娘,我們想讓阿鎖日日無憂無慮,只管快活就好。」
「我也想娘和姐姐,沒有憂愁和煩心事。」姬時語喏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