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時語後背頓時起了冷汗。
「今日是我在安國公府走迷了路,叨擾殿下了。」
「無妨,一會兒我讓長林引你回去。」
江承德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姬時語稍稍安心,可下一刻,江承德又笑起來,問道:「只不過五小姐,這一位,當真是你們忠義侯府,是你的小侍衛嗎?」
姬時語臉一僵,她側頭望向江曜。
此刻的江曜面色冷淡,狐狸眼凜冽如寒冰,他好似不知布衣平民萬不可直視皇胄,正有些冒犯的盯著江承德。
「啊,殿下!」
姬時語手忙腳亂擋住江曜視線,同江承德睜眼說瞎話,「殿下有所不知呀,我這侍衛才從嶺西帶回京城不久,還不是很懂京城之中的規矩呢!」
「這樣啊。」江承德摸了摸下巴,「我還當是京中哪個府上遺落的小公子。」
「怎麼可能?殿下賞譽我的侍衛,是我們忠義侯府之幸。」
姬時語反道:「不過,他絕非哪家的公子哥,若是公子,我哪敢勉強人做我的侍衛?」
「也是,是本殿下眼拙了。」
江承德笑了笑,這丫頭說的多奉承,可怕死了受他追問,嘖,還挺有意思的。
那少年玉貌清揚,雙目桀驁不馴,宛如一匹未被馴服的烈馬,看得江承德十足興味。
真是忠義侯府沒教過他守規納矩,還是他本就不必學?
而這位忠義侯府的小小姐,早先聽聞是個病秧子身子,今日一見,小丫頭活潑亂跳,嘴皮子又機靈,哪裡病弱了?
他這個病弱之軀,才是真羨慕她這股勁兒。
偏這位小小姐還三番五次費心思護一個小侍衛,為了什麼?
這世上已太
久太久,沒出現令江承德上心之事了,他活著,同死了也無甚差別。
今日恰好,就來了一件。
人啊,有了興致,便就不想死了。
「五小姐也知道,本殿下身子骨一向不好,平日素來不和人交談,今日多謝你陪我說幾句話。」
江承德笑眯起了眼:「往後若有機會,我還想再和五小姐多聊聊,還有你身邊這位,十分護主衷心的侍衛。」
姬時語不解:二皇子什麼意思?
江承德比三皇子江承北年長一歲,出生之時便被太醫斷言,恐活不過二十五歲。
這些年他閉宮不出,亦是陛下和貴妃的意思,有心想庇護他熬過死劫。
思及此,姬時語又覺著二皇子殿下亦是個可憐人,她染上憐憫,點了頭:「好吧,殿下好生養病,若有機會,我會應你的。」
「好啊。」
半大點的小人兒說的一本正經,江承德真是被她逗笑了,他喚了一聲:「長林。」
姬時語在閣樓待的有些久了,江承德讓侍衛送她回正光院。
回正光院的路上,姬時語還在想二皇子。
雖不知江承德何意,但姬時語可以確信,二皇子並非三皇子同黨,反而有些漠不關心的坐觀成敗。
長林將兩人送到主院便退下了,他一走,江曜冷冷的聲音落下。
「小姐,忠義侯府站的哪一邊?」
「啊?」
姬時語被他乍然一問,她反問回去:「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江曜撇開狐狸眼,神色不明,「侯爺鎮守嶺西,手中定有兵權在握,小姐想過沒有,殿下拉攏小姐的可能?」
姬時語靈光一閃:「總不能是和我姐姐……」
話到一半,她又止住了。
不無可能,忠義侯府十萬兵權在手,又是朝中忠臣,若非江承德遠離爭儲,與忠義侯府結盟,便是穩坐太子之位。
「不能吧,二皇子殿下不像要爭儲啊?」姬時語愁眉苦臉。
江曜不語。
他握緊姬時語的佩刀更緊了緊,見過江承德之後,江曜心中冷意不絕。
江承德親切示好,意味深長。
即使江承德已有十七歲,姬時語只是十歲,但這意味與年齡無關,並非男女之情,是一種盼望得到卻得不到的深意。
一旦人有了想要得到之物,即便對生無渴望之人,也會祈求著活下去。
他的阿鎖本就如這天下山水萬物,靈動的活著。
臨死之人見了亦會心生嚮往。
江承德注視著姬時語的笑容之中,便有這種東西。
江曜恍惚意識到,他要護著的阿鎖,身前阻礙著實太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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