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時語這一看才察覺,胡豐汕出行竟還帶了十個名下人。
萍柳還是頭一回當街被男人調戲,頓時瑟瑟發抖,寧樂輕輕將她帶到身後,以身護著她。
被兩人攙扶著,胡豐汕酒卻未醒,他眸子飄忽,一會兒看萍柳,一會兒又看姬時語。
「身段曼妙,不錯不錯,是個上好貨,爺有大福了。」
末了,胡豐汕朝姬時語打了個笑嗝,「來人,給我捉了那馬車上的小美人,爺要同她歡_好!」
「少爺,這是忠義侯府的小姐,不可隨意招惹啊。」胡家侍從勸說。
「爺的吩咐誰敢不聽從?」
胡豐汕一巴掌打過去,「忠義侯府的小姐怎麼了?我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姬時語的臉色難看至極,胡豐汕口無遮攔,跟團爛泥似的,被他多看兩眼,她都嫌棄髒了身子。
出府怕人多眼雜,姬時語只帶了寧樂寧心兩人,可她的兩位貼身女暗衛身手不俗,對付胡豐汕這種小人已是夠了。
因此,她喝令道。
「寧樂,寧心,尊我命令,胡家人敢冒犯,忠義侯府決不輕饒。」
「是!」
寧樂和寧心護在馬車之前,兩人齊齊拔了刀劍。
「喲呵,給你臉你還不願意了?」
胡豐汕見姬時語抵抗,眼眸霎時通紅,回身他猛然抽出了侍從腰間的刀。
寧樂蹙眉:「小姐,胡家少爺發著酒瘋,當街刀劍不長眼,恐會連累侯府。」
姬時語不是沒察覺到。
余光中四面街上眾人紛紛注目,投向了他們這面,皆是因胡豐汕當街攔姑娘而打量著。
寧心則冷聲:「小姐,胡家若先動手,殺了也怪不到侯府的頭上。」
姬時語剛要開口下令,街道聚集的人群剎那間自行分列兩道,讓出街道中央的路來。
有人在街口高聲大喊,「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大人巡城,閒雜人等讓行——」
沒了喧譁聲,繡花針落地似可聞。
「小姑娘,還不下馬車?」
胡豐汕徒手朝忠義侯府的馬車抓來,寧心迅速提身,長劍執起要去擋下,一把寒光飛刀瞬間飛來。
「啊!」
那把飛刀直入胡豐汕的手背,只聽刀身刺入血肉的刺啦聲,和他悽厲的尖叫。
響徹如死寂的街道。
胡豐汕抱著入骨三分血流不止的右手,慘叫怒吼:「是誰不長眼睛,竟敢傷老子!」
「胡豐汕,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五軍都督府的都事陳疾一拉韁繩,冷聲落下:「膽敢當著都督僉事江大人的面欺凌女子,就該抓你入牢獄之災!」
姬時語側目而望,一行人正朝此行來。
江曜高騎大馬,馬頭直正對著街道,人群讓行,他挺直脊背駕馬走近。
逆著光,江曜一身正二品朱紅色官服,胸前繡著猛獸補紋,清冷俊容無端矜貴,周身陰冷之氣比冬日還要寒氣逼人。
是哥哥來了。
姬時語心虛的轉臉瞥頭,不想讓江曜瞅見自己。
可小姑娘側身時依稀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目光,正注視著她。
日頭當照,涼風吹拂過姬時語裹著兔毛的披風,她冷得縮了脖子,下巴尖頓入一團柔軟之中。
姬時語百思不得其解。
江曜來的竟是如此之快,莫非真在她身邊安插了人手?
她這才剛剛當街遇險,今日江曜還在當職之中,便帶人以最快速殺了過來。
除非有人傳報,不若他怎會知曉的這般清楚?
無論她走去哪裡,他跟長了千里眼似的及時尋到她。
那種感覺她宛如池水裡的一株水藻,被另一株死死纏繞,水域廣闊,她卻不得喘息和掙脫。
姬時語慍著眉眼,定定沉思,心口鬱結一股氣。
那面江曜已徑直下了馬,姬時語還是起了好奇心,微側頭睇去一道輕瞄,只見江曜冷臉一把掐住了胡豐汕的手腕。
一用力,插入胡豐汕手掌的飛刀被江
曜血淋淋的拔出,鮮血噴涌,灑了胡豐汕一臉。
「啊!」
胡豐汕痛叫不已,江曜扣著他手腕摁在馬車之上。
「你剛想用髒手碰誰?」
江曜拔出長刀,他狐狸眼陰鬱著,他薄唇之間噴出白霧,涼風隨之獵獵。
「胡豐汕,胡老太爺當真生了個好孫子啊。」
「你,你要對我做什麼?你不怕胡家對你出手……」
「呵,胡家做的還少嗎?」
江曜冷嗤,他長刀舉起,刀尖寒光迸射,手腕一垂,長刀瞬間便要砍上胡豐汕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