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沉了眼。
還真給阿鎖說對了。
他是這個打算。
因此,江曜低沉嗓音,答:「我還覺著人手不夠多。」
「你!」
姬時語無話可說,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江曜,我看你是個瘋子不成!」
「是啊,你就當我早瘋了吧。」
江曜抬起那張清冷的俊容,明明是姬時語再熟悉不過的面龐,可此刻攏著陰鬱的黑沉。
他定了定目光,眼底隱隱翻動起一股執意的瘋狂。
「阿鎖,我心心念念的,就是不願你涉險。從嶺西來到清水鎮,我發覺楚王妃的痕跡在追尋隊列,之所以安插如此之多的暗衛,就是以防她對你動手。」
不多時,江曜又換上輕鬆的語氣,「阿鎖,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嗎?」
姬時語想罵人了。
見鬼了的良苦用心。
可是江曜又嘆口氣,輕輕捧起她的臉,將他的貼了過來,輕緩蹭蹭她的額頭。
這些年,兩人相處彼此再熟悉不過,江曜最知姬時語吃他示弱服軟。
他溫
柔地蹭她,又開始誘哄,「阿鎖,我的娘子,想親你,好不好?」
姬時語腦子裡的亂糟糟,被他一句求_歡惹得滿面羞紅,她飛快推開江曜,捂住嘴巴。
「才不要呢,你給我出去,我要更衣!」
江曜輕笑一聲,還是退離了屋子。
辰時二刻,姬時語系好長發梳洗完畢,正巧這時院外響起楊阿婆的敲門聲。
她又來給兩人送早膳了。
「姬小娘子,可用飯了?」
「還沒呢,阿婆。」
「那我來的可不是正正好了?來,給你們做了兩碗疙瘩湯,莫要嫌棄啊。」
楊阿婆送來食籃,裡頭是還冒著熱氣的兩隻湯碗。
姬時語真心感謝楊阿婆的照顧,笑著直說感謝。
江曜在旁聽著,插了話,「我還有事,便不留家中用飯了,多謝阿婆照看我娘子。」
「客氣,小郎君有事便忙去吧。」楊阿婆點頭笑應。
「娘子。」
江曜便大步一抬,徑直來到姬時語跟前。
他彎了下腰,擺動他那張郎目疏眉的臉過來,手指抬起點點薄唇,同姬時語索要一個親吻。
新婚夫妻蜜裡調油,索吻再尋常不過。
可偏偏姬時語和江曜乃是假夫妻,江曜故意當著楊阿婆的面,逼著姬時語主動親他。
姬時語羞惱不已,然而江曜幾度睇眼來,眼眸溫溫柔柔的,鼓動她過來親吻他。
好似兩人真如同新婚不久的夫妻。
姬時語被他的眸子一勾,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心一動,踮腳覆上了他微抿的薄唇。
冰涼的觸感,只是一啄,她便縮回了身。
她能主動已是不易,江曜的心中溢滿愉悅滿足,他見好就收。
佯裝夫君叮囑自家娘子的作態,留下幾句貼心話之後,江曜便大步離去。
楊阿婆不禁感嘆:「咳咳,你們小夫妻也太難分難解了,外人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阿婆。」
姬時語臉紅,楊阿婆便一直親切的笑。
待在清水鎮的幾日,江曜總是外出,徒留姬時語一人在宅院。
如他所說,姬時語獨自去往楊阿婆家尚可,一旦要出院上街,便有密密麻麻的眼睛如影隨形。
即使同楊阿婆提著籃去買菜,菜市攤位鱗次櫛比,人多雜亂,姬時語還是能感覺身後有許多人跟隨她。
一波人在暗中盯梢。
這樣煎熬的日子不過三日,江曜終於回了。
楚王妃的爪牙已被肅清乾淨,便也意味著兩人可以上路回京了。
姬時語迫不及待要走,受數人盯防的日夜,過幾日便罷了,因著楚王妃有心算計江曜,她便容忍江曜一回放肆。
全當是為了幫他行事。
待回了京,她支身於忠義侯府,姬時語不信江曜還固執己見,派人盯著她。
踏上回行的馬車,楊阿婆依依不捨。
知道姬時語喜愛清水鎮的柑橘,楊阿婆尤為上心這個小娘子,臨行前,便就送了一大筐簍的柑橘上車。
馬車朝京城行駛而去。
從嶺西回京的路途已過了大半,姬時語窩在馬車,再未下車。
直至臨近黃昏之時,江曜的聲音再度響起,「阿鎖,到了。」
馬車在忠義侯府門前停靠。
坐了整半日的馬車,姬時語雙腿酸酸麻麻,她稍揉了揉,便挪動走出車廂。
馬車之外,江曜已伸出手臂,接她下車。
姬時語沒有扭捏,圈上他的脖子,便由著他將自己抱下馬車。
「好了,我先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