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長而去。
……
江承北的怒火便未止過。
清晨幕僚來遞話,說是大皇子江承運已是入宮面聖,向弘文帝求娶忠義侯府的五小姐為大皇子妃。
蘇氏才歿了沒幾日,江承運便迫不及待要招攬忠義侯府為助力。
江承北如何能忍?
他當即飛奔入宮,得見江承運跪在太和殿中,他便也命曹雲入殿傳報,後隨同大皇子江承運一般。
是跪在太和殿。
求娶忠義侯府的五小姐姬時語。
上首的弘文帝勃然大怒,一把甩飛奏章,怒斥兩人:「你們兩個混帳!」
大皇子江承運和三皇子江承北,俱是垂首低眉,誰也不願意起身。
這場爭奪忠義侯府五小姐的烽煙,絕非是為搶奪美人,而是忠義侯姬雄武手中的十萬兵權。
弘文帝哪裡看不穿,冷嗤便道:「你們哪來的臉求娶忠義侯府的五小姐?」
「父皇,兒臣正妃之位空懸,就是心中急切才
來尋你。」
江承運直言:「若等蘇氏下葬,兒臣一年半載的也不得娶妻。」
「你還知道自己娶不得妻?」
弘文帝只差罵他不要臉,「如此急切求娶新皇子妃,你讓蘇家人如何看待你,看待朕?罵朕養了你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還配當這個皇帝嗎?」
江承運一聽弘文帝怒氣頗大,心知今日怕是成不了了。
江承北便朝前一挪,他剛要開口,弘文帝又指著他罵道:「還有你,你正妃乃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老三,你有何還不滿?」
「父皇。」
江承北一噎,低頭就說:「兒臣並無不滿。」
他怎敢說是不願讓皇兄成事,故意入宮只為攪合他的局?
「別讓朕看見你們,快滾!」
弘文帝被兩個不孝子氣得一肚子火,「誰再敢提意欲求娶忠義侯府的姑娘,朕今日就廢黜你們的位子。」
江承運和江承北只得灰溜溜地退離太和殿。
然在離出宮之時,江承北按捺不住得意朝江承運出言不遜。
「大皇兄真是不留情面,皇嫂才離世,你就急不可耐要迎新正妃,莫要天下人還當皇嫂之死是皇兄動的手啊。」
三皇子江承北頭戴燦金髮冠,嘴唇帶笑。
江承運冷哼,才從黔南平亂歸來,身有大功,他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自信滿滿。
因而,姬時語是他新擇的大皇子妃。
江承運不容許三皇子壞他的好事。
「三皇弟。」
江承運不懷好意的發出笑聲,他拍拍江承北的肩膀,「自家後院都生火了,你還有心思關切皇兄的事,真讓人感動。」
「你何意?」
江承運卻揮揮手走了。
江承北快步出宮,這時三皇子府的侍從匆忙尋來,稟報三皇子妃柳眉已被江曜擄走。
「屬下等在千尋山找到娘娘時,皇子妃在破廟之中,已是渾身鮮血,面容……儘是毀了。」
「毀了?」
江承北怒火中燒。
前些時日涼州太守調任回京,都察院的陳方全被江曜狀告有罪,當場斬殺。
那是他的人!
柳眉亦是他的臉!
江曜竟敢傷了柳眉,又折斷他同黨羽翼,一次又一次在打他江承北的臉!
他怎麼忍?
他誓必要殺了江曜!
「立刻捉拿江曜!」
江承北立刻翻身上馬,命人追尋江曜的行蹤。
「駕」地一聲,江承北驅馬,飛快衝出皇城。
……
江州地界,接連幾日陰雨,難得有了晴朗。
雨水堆積一地,江承北策馬飛馳,馬蹄踐踏而過,水滴飛濺。
在江承北身後,三皇子府數十位侍從緊緊跟隨。
恨意在江承北心腔中翻滾,他又加快的步子,追趕上去前方的人影。
憤怒盡數化作一道怒吼。
「江曜!」
前方不遠處,江曜側身回頭。
少年一襲月白色雲緞素衣,烏髮由玉冠高高束起,狐狸眼迴轉,輕瞥如羽毛落地。
是乾淨又矜貴。
「江曜,站住!」
江承北火冒三丈。
「三殿下啊。」
江曜閒散地下了馬,輕描淡寫回他道:「尋我有事?」
「便是你重傷了三皇子妃?」
江承北一路奔行,頭頂的發冠早已歪斜,連雙目也斥著紅血絲。
江曜淡淡道:「你憑何說是我傷了她。」
「你將人擄走,丟在千尋山,不是你還能是誰?江曜,你怎麼敢?你竟對皇子正妃動了殺念!我要你償命!」
江承北手持長刀,怒氣沖沖直朝江曜走來。
「大人。」
江曜身邊的林一和林二頓時作出了拔刀姿勢,數十位侍從跟著下馬,團團將江曜幾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