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牽住姬時語走出花轎。
「小王爺!」
喜婆一看新郎官怎就自顧自牽著新娘要入府了,大感不妙。
飛快跑上前,喜婆又將大紅牽巾遞到姬時語手邊。
「小王爺,這不合規矩,您得握著牽巾引領王妃入府,可不興握著手啊,不吉利。」
喜婆話音剛落,頭頂陰寒的注視便投射過來,是江曜冷冷死寂的眼瞳。
他那薄唇吐出無情的話語。
「在楚王府,我便是規矩。」
喜婆無話可說,又怕小命不保,一時真覺得伺候不起這尊煞神。
慌亂之下,她投向新娘,好話賴說。
「王妃,您勸勸王爺,成婚本便是討個好彩頭不是?」
喜婆是受舒氏尋來的,她辦不好差事左右為難極了,「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自是有道理的。咱們講究入府前不牽,由這紅綢牽引,此後一輩子結伴,這手啊就不會再放開了。」
江曜沒耐心,一眼威懾過去,「廢話少說,別礙著拜堂的時辰。」
然而下一刻,姬時語柔軟溫熱的手便攀上江曜的手腕。
她輕撫著他拍動兩下,聲色柔和。
「就依著規矩來辦吧,你去牽那頭,帶我入府。」
江曜不願意,反道:「阿鎖,牽著紅綢,你恐怕會摔倒。」
姬時語嬌笑出聲,「那你會讓我摔嗎?」
「不會。」
江曜回的堅定。
「那便是了,牽手也好,牽紅綢也罷,不管走去哪裡,你都在我身邊,會一直護著我不是嗎?」
小姑娘的話觸動人心,撫平江曜的躁動不安。
江曜終還是牽起大紅綢帶,並讓姬時語牽起了另一頭。
但江曜放心不下看不見路的姬時語,一步一回頭,腳步便走的極慢。
喜婆見事了,亦是笑喊:「好,新娘子該跨火盆了,王妃小心些啊。」
「阿鎖。」
江曜不免憂心,姬時語頭戴近二十斤的鳳冠,喜服又是拖曳繁瑣,他喊著讓她當心些。
姬時語好笑地聽著江曜染了焦急的話,心道:
兩人成個親,哥哥怎比她還要緊張呢?
好在萍亭萍柳一直跟隨在姬時語身後,眼見小姑娘蓮步輕移,跨過火盆。
兩個丫鬟眼疾手快,迅速抬起火紅喜服的尾擺,沒讓火苗沾上衣裙。
再又走了幾步,江曜攜姬時語便步入正院。
楚王府人丁稀薄,自江子墨被幽閉,楚王妃胡氏被廢,王府僅餘下老楚王與楚王兩人。
姬時語手中的綢帶停下。
她知曉,是江曜帶著她來到正堂。
便聽堂中響起高亢的喊聲。
「一拜天地——」
姬時語朝屋外彎腰拜禮。
「二拜高堂——」
手中的綢帶轉了個彎,姬時語回身,隨江曜齊拜王府的兩位長輩。
「夫妻對拜——」
綢帶動了動,江曜無聲的在呼喚她,姬時語也回應了他的動作。
兩人互相對拜,就此禮成。
「禮成!送入洞房——」
一隻微涼的手爬過綢帶,不肖一剎,便撫上姬時語的手背,江曜握住她的手。
「阿鎖,我的夫人……」
「啊!」
姬時語還為他突如其來的改口而羞赧,誰料江曜一個彎腰,便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攬住她的腿彎突然抱她起來。
「楚王還真是急不可耐。」
「方才在府門前就瞧出他迫不及待了。」
「急的啊!」
周遭賓客倏地歡呼大笑。
「江曜……」
「阿鎖,抓緊我。」
姬時語更是羞得不敢抬頭,她的一雙手,還是在他的話落下後,不由自主地環住了江曜的脖子。
江曜輕笑道:「夫君送你回房。」
姬時語惱得將臉蒙在他肩頭,緊緊貼著紅蓋頭,臉頰、耳尖全是熱氣。
他、他怎麼就「夫人、夫君」喚得那般順口啊?
「你又不守規矩。」
姬時語低低怨怪江曜。
江曜不以為然:「我說過了,王府我說了算。」
「真是的,楚王和老王爺還在呢。」
姬時語的手指只是輕輕拍了一下江曜,沒多用力,後還是很順從地擁緊他,音色親昵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