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忘朝食指細微的跳動引走了梨渺的注意,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藏在自己袖中,任他用力攥握的指節捏疼她的皮肉,她不動聲色,拇指細細摩挲,安撫他浮躁之心。
「原來是李前輩,有失遠迎。」迎真說話不疾不徐,冷清卻不失禮。
「客套話不必多說。」
李凝玉眉頭低壓,更顯威嚴。
「掌門靳無常何在?」
迎真:「掌門閉關未出,閣下若有要事,可同晚輩講,待掌門出關,晚輩代為傳達。」
鍾家主母如冰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迎真的額面。
「你是何身份?」女人聲音帶一分蔑意。
「唯我派大弟子,迎真。」
「好。」
李凝玉雙目微凜,迎真頓覺來者幽冷的殺意也聚在了自己身上,好似有千針扎脈,周穴刺痛卻又躲避不得。
「那便將殺害我兒的兇手,交出來。」
「什麼?!」
「鍾師兄他竟已經……?!」
噤若寒蟬的弟子們終於忍不住叫破出聲,擂台四周瞬間沸騰。
眾人一時看看對方,一時又看向穆忘朝,穆忘朝目光凝結在虛空,感受各樣的視線在他肉膚之上刮過,下意識將梨渺的手又握緊一分。
最終,那來自元嬰期強者的視線也覆上他的骨肉,上位者藏殺的審視令他內息翻湧,如有群蟲在膚下鑽爬。
迅風掠過臉頰,鬢邊發梢未落,那視線的主人已來到他身前。
李凝玉略傾脖頸,凝視著少年。
「我兒鍾渠,是你殺的?」
穆忘朝神色微凜,內息失穩下,反倒鎮下心來。
他鬆開梨渺的手,泰然落於身側,沉穩抬頭,迎上女人蛇蠍般駭人的眼睛。
「鍾師兄與在下定有決鬥之約,期限便在今日,我派眾人齊聚於此,皆為見證。」
「作為鍾師兄邀請的對手,在下並無理由殺他,也並非是兇手。」
李凝玉輕輕眯眼,區區鍊氣小輩,能入鍾渠之眼,面對她的壓迫竟還如此冷靜,定不簡單。
「襲殺對手,不戰而勝,難道不是你的理由?」
悉星河忍了許久,驀地出聲:「穆師弟劍法精妙,與築基期交手未必不能取勝,即便落敗,也只是輸了場決鬥而已,他何必要多此一舉,去擔殺害同門的罪名?兇手定不是他!」
李凝玉目光掃來,悉星河禁不住渾身一顫,她抿緊雙唇用力捏著拳頭,硬是撐大眼眶,未去迴避。
「那你說,會是誰?」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悉星河梗著脖子答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