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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夏喚銘的家庭情況和這個一樣,那麼夏喚銘的高敏感、不自信、時而產生的焦慮症,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咔」的一聲,竹籤狠狠刺穿貢丸。

陳醒眼神陰沉:「怎麼有家長這麼打壓自己的小孩的!你都這麼優秀了,他們是瞎還是腦子有問題啊?!」

「我最開始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可我發現,不是的,不管我怎麼做,他們都當我是燙手的山芋,全都不要我了。」

夏喚銘的目光,落在街上被父母牽著手的小男孩身上。

他以為自己再提起這些會痛苦,但此刻心情卻異常平靜

風穿過人行道,帶來鷗鳥的叫聲,吹起夏喚銘的髮絲。

他好久沒有和別人講述有關父母的話題了,在失眠後的幾年裡,他以為再次談論起他們時,他的心中會有深惡痛絕的悲哀。

可是沒有。

他現在的心情和這場風一樣平靜。

「我花了很久意識到他們並不愛我,也花了很久,不再需要他們的愛了。」夏喚銘的聲音輕得像一陣嘆息。

陳醒重重地點頭,聲音裡帶著憤懣:「對!你就是得這樣想!你什麼都沒做錯,是他們不好。」

「不……」夏喚銘突然哽住,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我有錯。」

他緩緩抬起雙手,似乎有暗紅色的液體從頂棚滴落,一滴、兩滴,滴在他的手掌上。

下一秒,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彷佛又回到了那個醫院走廊,白熾燈將手上的鮮血映照得觸目驚心,那些黏稠的液體正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夏喚銘痛苦地捂住整張臉,聲音和他的心臟一樣支離破碎。

「是我……害死了姥姥。」

第66章 花有盡 陳醒把夏喚銘罵哭了。

那夜的雨像破碎的玻璃傾瀉而下,只剩下慘白的月色和救護車刺耳的鳴叫。

夏喚銘在大雨中奔跑,跌跌撞撞地跑進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像一根即將引爆的線,在線的盡頭,是變為綠燈的手術室。

那些人在看見後,暴怒聲響起,數不清的斥責聲灌入耳膜。許久未見的父親,在看到他的瞬間,額角上的淡紅色轉為深紅,一把拽起他的領口,將他重重摔到瓷磚牆上。

「都是因為你!我看該死的是你才對!」

「你小子說話啊!憑什麼你還活著?!憑什麼是她死了?!」

夏喚銘的後腦勺爆開冰裂般的疼痛,耳朵產生「滴——」的耳鳴,下一秒,一個重物砸在他的額頭上。

隨著尖叫聲,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眉骨流進嘴角,他強行睜開被鮮血刺痛的眼睛,不顧他人的嘲諷聲,爬向被扔過來的物體。

即便被血污浸透,他依然能辨認出每道稜角——那是他曾經和姥姥提過的蝴蝶標本。

在一片咒罵聲中,他跪在冰冷的瓷磚地上,用袖口一遍一遍擦拭標本上面的血跡。

可血液從他的額頭湧出,越擦越多,匯流成血河,將他淹沒。

他好不容易上岸,卻穿著一身白布白衣,喪葬隊的旗幟在空中飄蕩,隊伍穿過他無比熟悉的小路,踩過枯萎的野草,來到他們的家。

門楣牆上掛著黑白相見的「奠」字,跨入門欄,帳篷的四個柱子無情地打入姥姥種好的白菜田裡,大堂正中央的照片是一張黑白照片

他的記憶恍惚,他只記得那天的香火味比消毒水味還要刺鼻,哭喊聲此起彼伏。

他面無表情,盯著遺照前的貢品想——姥姥不喜歡吃桃子,她嫌棄那桃子皮剝起來麻煩。

她也不喜歡獼猴桃,她說那玩意不酸不甜還不如山上摘的小李子好吃……

她也不喜歡吃綠豆糕啊,那玩意噎嗓子,姥姥又不喜歡喝水,每次都得他在旁邊撒著嬌求她喝才喝下幾口。

他的姥姥才不是那麼無趣的小老太太,她喜歡年輕人玩的東西。

她說那些軟糖的口感像她做的方棗糕,吃著有嚼勁;她期望能出現戲曲和流行樂融合的歌曲,她不喜歡哀樂,喜歡能跳起來的歌曲。

可是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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