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朋友怎麼哪裡都好看。
陳醒樂呵呵地想著,偷偷截了個圖。
「什麼時候回來?」夏喚銘像是能看見他在幹什麼,也看著鏡頭,像是在與他對視。
陳醒心一動,笑著回答:「吃完,再排排,我就回來了。」
「嗯好。」
夏喚銘說完,背景音里響起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在說笑聲中,他們掛斷了電話。
夏日的夜幕總是姍姍來遲,晚上六點了才漸漸進入藍調時刻。雲朵不再蓬鬆雪白,而是被染上一層薄薄的鉛藍,像是被燒過的紙。
晚餐結束後,幾人提議玩桌遊《作弊飛蛾》。
「瞬息萬變」這裡沒有像趙星宇帶遊戲機過來的人,大家的娛樂項目就是節目組提供的桌遊。
《作弊飛蛾》的玩法很簡單,每個人手裡有一把牌,大家在守衛不發現的情況下靠作弊丟牌,被發現了就要當下一個守衛,誰的牌全都出光誰就贏了。
陳醒作為第一局第一個出完牌的人,有幸當了一會兒觀眾視角,差點沒樂死。
大家丟牌作弊層出不窮,有的丟在地上,有的假裝伸懶腰卡在帽子裡,有的站起來拿牌的時候藏在袖子裡,大家丟的時候表情都格外淡定。
陳醒已經能想到觀眾們在看到這段花絮時的反應了:演技都用在這地方了。
他們再玩了兩局,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小元拿著拍,跑過去開門,看見來人時,她驚訝地說:「夏喚銘?怎麼是你?」
聽到這個名字,陳醒猛地轉頭,正好看見夏喚銘站在門口,正沖他小幅揮手。
「你先進來吧,」陳醒眼底儘是高興,招呼道,「我們玩完這一把就走。」
「這就過來接人了,」齊飲睿慢悠悠地洗著牌,調侃道,「真是一秒都不能多等。」
夏喚銘跟著小元進來,走到陳醒的旁邊,掃視餐桌上到處飛的牌,問:「你們在玩什麼?」
陳醒抬起頭說:「桌遊,可有意思了。」
夏喚銘嗯了一聲,的手在陳醒的靠背上撐著,靜靜看他們玩遊戲。
最後一盤結束,陳醒帶上劇本,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跟著夏喚銘走了。
路燈緩緩亮起,他們走上小道的時候就牽起了手。
陳醒仰望著漸變的靛藍色天幕,忽然想起自己初來拍戲時的天空:「我第一次拍戲的時候,天空也是這樣的。」
如今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久到原本不生不熟的選手們,現在都能坐在一起打牌了。
「你那天要嚇死我了,那麼大一條口子。」夏喚銘的重點卻在陳醒身上,「現在還有一點。」
陳醒低頭看了看那道幾乎淡成蚊子包似的疤痕說:「沒事啦,我現在都不疼了。我只是發現這裡有好多回憶啊,現在回別墅就像回自己家了一樣親切。」
「那你今天去別人家的感覺怎麼樣?」夏喚銘湊近了些,溫柔地溫,「他們對你好嗎?」
「好啊,我演……」陳醒用劇本擋住嘴巴,「哦,我不能劇透。」
夏喚銘絲毫不介意他的隱瞞,反而輕輕一笑:「那告訴我其他的事吧,我們回去再說。今天我們還有芋圓奶凍,專門給你留了一份,你肯定喜歡。」
陳醒點點頭,任由他牽著手,兩人慢悠悠地踱著步子,經過層層花叢,沿著路燈往前走。
路燈柔和的光暈中,夏喚銘的側顏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細膩的高光,每一處輪廓都透著靜謐的溫柔。
可塑性真強啊。陳醒感嘆。
純情告白時的夏喚銘是一種感覺,現在又是另一種感覺,像是找到工作返鄉的青年,處處透著上進的蓬勃。
陳醒看著這樣的夏喚銘,脫口而出:「你做這行還真是最正確的選擇。」
「嗯?」夏喚銘腳步微頓,不解地偏過頭。
陳醒停在路燈的光圈裡,深棕色的頭髮閃著薄薄的金。
夏喚銘聽見他說:「我的意思是,你做不了普通人。」
他說,夏喚銘,你是耀眼的。你應該站在聚光燈下,接下獨屬於你的花束。你永遠也做不了普通人,因為你生來就是屬於這裡的。
他說,我喜歡你,喜歡千千萬萬個你扮演的其他人,因為他們都是你。
這些旁人或許一生都難以啟齒的告白。陳醒就這樣坦蕩地傾吐而出,直衝夏喚銘的耳蝸,帶來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
他熱得要爆炸了。
陳醒就像上天賜給他的愛神,教他如何拋棄以前的苦難,教他如何重新愛上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