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比了個手勢,褚景堯眯起眼盯著前方的萬常青,這人是背後主使?「怎麼找到的?」
韓澤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嘴裡「呵!」了一聲。
褚景堯:「……」你呵什麼呵呀?不就是慢了你一步嗎?
萬常青被帶到地牢深處,常年不見光的腐朽氣味令他作嘔,偶爾傳來囚犯的呻吟聲更是讓他毛骨悚然。萬常青甚至想不管不顧地轉身離開,
案子若跟萬家沒有關係,他在刑部撒潑都無妨,妹妹能借寧王殿下的勢把他安然無恙地弄出去,說不定韓澤還得親自給他賠不是。但事實卻不容他那般做。
被帶到裝滿刑具的屋子,萬常青好不容易穩下來的心神一下子又慌了。「大人,帶萬某來此是何意啊?」不會是給他上刑吧?
「別慌,認人而已。」褚景堯臉上掛著招牌笑容。
「不慌、不慌。」萬常青也陪著笑。只是不知是不是地牢光線昏暗,他的臉看上去慘白一片。
不久,披頭散髮的錢氏被兩名獄卒架了過來。這婆子的樣子顯然是用過重刑,路都不能自己走了,而且渾身是血。萬常青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錢氏被架到萬常青跟前,她看了眼萬常青,而後吸了吸鼻子。突然,錢氏猛然掙脫開獄卒的桎梏,撲向萬常青:「是你,就是你,我兒子在哪裡,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把兒子還給我。」
「不、不,我不認識你兒子。」萬常青推開錢氏,「你別過來。」
萬常青話一出口,錢氏突然頓住,隨後跌坐到地上。
韓澤:「休得胡鬧,你說萬老闆是你要找的人,我把人帶來給你認,你要照實說,若敢誣陷好人決不輕饒。」
錢氏像是被嚇到了,抱著肩膀不說話。
褚景堯:「萬老闆,你可認識此人?」
「不、不認識。」萬常青躲到牆角連連晃頭,「萬某絕對沒見過這瘋婆子,一定是弄錯了。」
褚景堯又問錢氏:「你可認識此人?」
錢婆子沉默了一下,然後搖頭。
「想來的確是弄錯了,萬老闆對不住。」韓澤向萬常青拱了拱手,「來人,送萬老闆回府。」
「告辭!」走出牢房,萬常青偷偷擦了
下額頭上的汗。隨後加快了腳步,他得儘快把兒子送走。
聽腳步聲萬常青已經走遠,褚景堯皺了下眉問韓澤:「你搞什麼名堂。」把人帶到他這裡來,以為就是板上釘釘了,結果真就讓錢氏認人,而且還不是。浪費了噴在錢氏身上的一碗雞血。
「你堂堂韓少卿也會弄錯?」褚景堯這句話透著酸氣。
韓澤沒理他,而是問錢氏:「可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兒,是否與威脅你之人相同?」
錢氏趕忙跪好,「回大人,聞到了,像但又有不同。聲音也不對,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年輕人,這人聲音低沉,我聽著不像同一個人。」
韓澤:「確定嗎?」
「大人,老婆子不敢再有半句謊言。」錢氏叩首。她身上的血看著嚇人,但其實是剛撒上去的雞血。除了來時被嚇得夠嗆,之後獄卒並未對她用刑,想來是託了東家的福。她哪裡還敢撒謊。
韓澤點了下頭,「回去吧。」萬常青剛從外地回來,他身上沾染的香氣應該是他最近接觸過的香料,所以錢氏才會覺得像又不同。像是香氣多而雜,不同是香料種類的區別。
「謝大人。」錢氏磕了個頭,起身往牢房外走,走到門口她停住腳步回頭欲言又止。
韓澤:「張大寶尚未找到。」
眼淚一瞬間溢出了錢氏的眼眶,她深深鞠了一躬,「謝大人!」
「這就完了?」褚景堯抱著胳膊看韓澤。
韓澤:「犯人或許不是萬常青,但他有個兒子叫萬鐸很可疑。」
「你不把兒子帶來,帶他老子來幹什麼?」褚景堯沒好氣道。
韓澤往外走,「萬鐸被他老子送出了城,想要找到他不容易。」
「那你還敢抓他老子?讓他們有了準備,抓人更難。」
「打草才能驚蛇。」在得知兩起命案發生時萬常青不在京城,韓澤便想到了人可能不是萬常青。人在不在京,一查便知,萬常青不可能撒這麼容易戳破的謊言。
威脅錢氏的人可能與萬常青有關,或與萬香閣有關,那人可能也是與張大寶接觸之人,是不是萬鐸他不敢肯定。
不過,瞧著萬常青一回來就把兒子支走,怕是整件事跟萬鐸脫不了關係。如今地牢走一遭,若是做賊心虛不信萬常青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