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彈得好,歌也唱得好,現在連舞都跳上了,難怪能得公子歡心。
演奏琵琶只需要用到雙手,姜媚練一練還能找回感覺,身體許久未跳過舞了,四肢和關節都僵得厲害,體力也跟不上了,姜媚跳到一半就累得不行。
她停下來喘氣,丫鬟立刻遞來熱茶,這時院門被敲響,有了昨晚的經驗,確認無誤後,丫鬟才去開門,一身酒氣的裴景川走進來。
姜媚一邊讓丫鬟準備醒酒湯,一邊上前扶住裴景川:「三郎怎么喝酒了?」
「刑部的同僚相邀,盛情難卻。」
喝了酒,裴景川的聲音明顯沙啞,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姜媚身上。
姜媚被壓得彎了腰,走得也艱難。
進到屋裡,清檀立刻送來熱水,姜媚親自擰了帕子幫裴景川擦臉擦手。
做完這些,醒酒湯也送來了。
姜媚吹了吹,感覺涼得差不多了才餵給裴景川,卻見裴景川坐得筆直,黑漆漆的眸子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三郎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姜媚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臉。
「沒有。」
裴景川答得冷淡,而後接過那碗醒酒湯一飲而盡。
手裡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姜媚察覺到裴景川的情緒不太對,試探著問:「今晚應酬有人惹三郎生氣了嗎?」
裴景川才剛回來,姜媚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做錯什麼,那就只能是外面的人惹他生氣了。
話一出口,姜媚便得了裴景川一記眼刀子。
那眼神挺凶的,明顯怒氣都是沖她來的。
姜媚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裴景川是知道秦牧之白日來過,連忙把白日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秦公子實在太執著了,一味的拒絕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今日我雖然與他探討了音律,但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姑姑和丫鬟們都在,我雖然想進司樂局,但如果三郎不喜歡,我不去就是了。」
雖然秦牧之說司樂局不敢不收他舉薦的人,但姜媚的情況特殊,還被葉青行視作眼中的肉中刺,這件事不一定能成,詢兒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姜媚不會在這種時候為了一件未知的事惹裴景川不高興。
裴景川周身氣息一沉,他沒想到秦牧之竟然還會來找姜媚。
不僅來了,還開出了要舉薦姜媚進司樂局的條件。
這人為了能和姜媚探討音律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裴景川腦海里迅速浮現出幾個和秦家匹配的世家名字,準備找人幫秦家牽線搭橋,早點兒讓秦牧之成婚。
免得秦牧之日子過得太清閒,成天惦記別人家的事。
裴景川一直繃著臉沒說話,姜媚的心漸漸下沉。
她果然不該抱有期望,裴景川只想將她禁錮在身側,並不願意讓她進司樂局,她……
姜媚的心情不受控制地變得沮喪,正想得出神,裴景川的聲音突然傳來:「你想進司樂局可以直接跟我說,用不著靠別人。」
姜媚猛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景川:「三郎同意讓我進司樂局?」
「我為什麼不同意?」
裴景川問得太快,姜媚來不及掩飾,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他眼前。
時至今日,她依然覺得他只是把她當玩物,隨時都可以丟棄,所以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會讓她脫離掌控。
裴景川周身的氣息更冷了些,姜媚連忙補救:「是我太自私狹隘誤會三郎了,對不起,我向三郎認錯。」
姜媚說著便要跪下,剛剛屈膝,裴景川冷冷開口:「你跪一個試試!」
他都說了他們之間不必言謝,她還給他跪上了,真是長本事了。
姜媚連忙站直,不敢跪了,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最近這段時間她好像特別容易說錯話惹裴景川生氣,可她明明比之前更真心地想要討好他呀。
姜媚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
看到姜媚眼底的茫然,裴景川心裡越發堵了。
他已經威逼利誘要姜媚愛他了,可她就是做不到,他總不能還要手把手的教她。
憋著一肚子氣,裴景川沒讓姜媚伺候,自己去了耳房洗澡。
趁著這個時間,姜媚找到白亦試探晚上應酬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今晚有人叫了個女子去彈琵琶唱曲,那女子還想往公子身上撲,不過被公子拒絕了,公子還把他們都狠狠訓斥了一頓,姑娘放心,公子心裡只有你,絕不會讓別的女子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