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喜事還是喪事,都會興師動眾,三郎何不等尋到解藥之後再慢慢籌劃這些事?」
別說裴家,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會願意迎一個性命垂危的女子過門的。
姜媚語氣輕快,她本以為裴景川會迴避這個話題讓她回家,下一刻卻聽到他說:「你在花樓等了我三年,如今,我不想再讓你等。」
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藥,他都要儘快娶她為妻,正大光明地將她納入羽翼之下,不許任何人再欺負她。
「可是三郎……」
「沒有可是,你只需要考慮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旁的一切交給我即可。」
胸腔被心臟撞得發疼,姜媚說不出不喜歡不願意。
僵持片刻,終於是姜媚敗下陣來:「好,都聽三郎的。」
姜媚用裴景川的劍割了一縷發,裴景川裝進荷包後,也取了一縷自己的頭髮給姜媚。
姜媚正要接過,裴景川突然問:「你與那個窩囊廢……」
不等裴景川說完,姜媚搶先道:「沒有!李氏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許他絞發。」
「哦。」
太子突然派人來了刑部,姜媚自己坐馬車回的家。
裴景川那縷頭髮被她貼身放在懷裡,這一路上她都感覺胸口在隱隱發熱。
下車時,姜媚忍不住捂住胸口,剛剛站定,卻聽到一個倨傲探究的聲音:「這麼晚了,縣主這是去哪兒了?」
姜媚沒有回答,斂了笑問:「秦夫人趁夜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第235章
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門口說話,就是縣主的待客之道?」
秦夫人語氣有些不滿。
她的母族強盛,嫁入秦家這些年雖然沒有得到誥命,在這些世家夫人面前卻向來都是體面的。
姜媚就算做了縣主,想要融入貴族之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姜媚並沒有覺得不妥,淡淡道:「夫人不肯表明來意,我怎知來者是客還是敵?」
未下拜帖,趁夜而來,並非為客之道。
秦夫人噎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還是開口:「我是為那份曲譜來的。」
姜媚這才讓秦夫人進入宅中,命丫鬟奉上熱茶。
秦夫人迅速把宅中環境掃了一遍,院中雖然只點了兩盞燈照明,屋裡的桌椅茶几,花盆紗帳皆是不俗之物,足見裴景川對姜媚的看重和用心。
也不知道裴三郎那樣霽月清風的人怎麼會喜歡如此市儈低俗的女子。
這般想著,秦夫人喝了口茶,以長輩的姿態教訓起姜媚來:「裴家是書香門第,最重規矩和禮教,縣主如此貪戀錢財,若讓裴家人知道,怕是會讓三公子為難。」
「這懸賞告示是秦家貼的,金額也是秦家定的,我並未漫天要價,只是想拿自己應得的東西,怎麼到夫人嘴裡就成貪戀錢財了?」
「可是告示已經貼出這麼久了,是縣主錯過了。」
秦夫人加重語氣,再次強調錯在姜媚。
姜媚並不動怒,平靜回應:「所以那日我向夫人賠了罪,並未糾纏,不是嗎?」
的確,姜媚並未糾纏,今晚是秦夫人不請自來,主動相求。
秦夫人卻不想在姜媚面前做出求人的姿態。
她哼了一聲說:「當時我兒病重,情急之下秦家才會給出萬金懸賞,並非這譜子價值萬金,還請縣主好好思量,開個公道價。」
秦夫人先用裴家壓了姜媚,又說這譜子不值價,打壓之意再明顯不過。
若姜媚不能說出她心裡滿意的價格,必然又是一番指責貶低。
姜媚垂眸,揚聲道:「來人,送客。」
秦夫人沒想到姜媚根本不開價,直接趕人,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對著姜媚怒目而視:「縣主這是何意?」
活了這麼多年,秦夫人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
「夫人既然瞧不上這份曲譜,就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了。」
姜媚直接戳破秦夫人心中所想,秦夫人下意識地反駁:「我何時說瞧不上,我只是說它不值一萬金。」
這份曲譜能讓秦父和秦牧之讚不絕口,必然是能傳世的佳作,若能買來,秦牧之必然能再次名動昭陵。
可一萬金實在是太多了。
「在我眼裡,它就值一萬金。」
秦夫人心裡的聲音和姜媚的聲音同時響起。
秦夫人沉了臉,聲音也冷下去:「我今夜來是好心要買這份曲譜,縣主如此是要與秦家交惡麼?」
秦家不參與官場之事,但在音律方面卻是絕對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