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可知構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大司樂憤怒呵斥,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生吃了阿嫵。
阿嫵被吼得渾身一顫,卻沒有退縮,抬起頭看著太子:「奴家今日若有半句虛言,就叫奴家被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殿下,下官也可以發誓,若這橫樑是下官派人鋸開的,就叫下官死無葬身之地!」
大司樂跟著發誓,因為太過緊張,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太子沒有理會他,只看著姜媚問:「這個叫阿嫵的舞姬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阿嫵狀告完便低垂著腦袋默默垂淚,大司樂則惡狠狠地瞪著姜媚,用眼神施壓,不許她說出那一夜的事。
沉默片刻,姜媚還是開口:「前幾日我的確撞見大司樂欲圖強迫阿嫵,大司樂的肩膀還被刺傷,但我不能肯定這件事和今日之事是否有關聯。」
京兆尹立刻說:「既然他們二人有仇,大司樂自然是眼下嫌疑最大的人。」
京兆尹當即派了官差去大司樂辦公的地方和家裡搜查,很快,一些書信便被搜了出來。
大司樂記恨阿嫵駁了自己的面子,還弄傷自己,所以暗中買兇,鋸開練舞室的橫樑,想製造意外假象,弄死阿嫵。
以往阿嫵都是最早來練舞的,她開練一個時辰後,其他人才會陸陸續續抵達練舞室,但不知為何,今日青嬈和那些舞姬也來得很早,所以才會鬧出這樣大的事端來。
除了那些信件,京兆府的官差還從大司樂的桌案下面找到了一把鋸子,鋸子上還有殘留的木屑,經過對比,和橫樑上的木材一模一樣。
證據一樣樣擺出來,大司樂眼皮狂跳,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的確暗中找人在練舞室動手腳,但他只是想讓阿嫵摔斷腿,再也不能跳舞,並沒有想害人性命,而且他也從未寫過那些書信,更不曾見過那把鋸子。
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屋子裡?
大司樂心臟狂跳,汗流不止,他再也不能從阿嫵那張臉上看出楚楚可憐,只覺得可怖異常。
阿嫵察覺了他的計劃,並且將計就計,鬧出更大的禍事,把罪名扣在了他身上。
一個小小的舞姬怎可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她背後還有誰?
大司樂不自覺看向姜媚。
他最近處處與姜媚作對,姜媚想除掉他是應該的,可只要裴景川出面說幾句話就能擺平,為什麼要鬧到殺人這種地步?
大司樂想不通,京兆尹肅然開口:「大人,這些你該作何解釋?」
大司樂回過神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他磕了個頭,急急道:「下官前幾日的確色迷心竅,但這些信不是下官寫的,下官若要買兇殺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自己摘乾淨,怎會留著這些證據呢,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求殿下明查!」
京兆尹一心想在太子面前立功,肅然道:「這信上確實是你的字跡,這鋸子也是從你屋裡找出來的,你的意思是,不僅有人能模仿你的字跡,還能自如地出入司樂局往你屋裡塞東西對嗎?」
司樂局雖然不在宮裡,但局中樂師舞姬經常要出入皇宮,因此守衛也很嚴,若有人能隨意出入司樂局把所有人玩得團團轉,那皇宮只怕也不安全。
大司樂不敢承認殺人,也承擔不起瀆職懈怠之罪,他咬了咬牙,說:「閒雜人等自然不能隨意出入司樂局,今日之事實在蹊蹺,定然是有內鬼作亂。」
京兆尹把司樂局所有人都叫來問話。
練舞室的橫樑應該是昨夜被人鋸開的,但每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事發之前所有人也都各司其職,沒有栽贓嫁禍的時間。
一番問訊下來,沒有人像內鬼,反倒是大司樂身上的疑點更重了。
因為昨晚夜深後大司樂回了司樂局一趟,還待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殿下,我昨晚是突然有靈感回來翻閱典籍了,今日之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眼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大司樂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不等太子說話,他扭頭撲向阿嫵:「賤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明明是大人懷恨在心要索奴家的命,怎會是奴家害你呢?」
阿嫵小聲辯解,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不住滾落,像是被嚇壞了,明明一身狼狽不堪,卻格外地惹人憐惜。
「住手!」
太子冷喝一聲,親自上前推開大司樂,將阿嫵拉到自己身邊。
看到這一幕,姜媚皺了皺眉。
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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