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麼回事,一向健談的凌雲卻不理她,陳窈掀開車簾,坐在馬上的凌雲,只給陳窈留下了冷峻的側顏。
陳窈:「凌雲,你今天怎麼沉默寡言的?是不是顧宴書給你的任務太重了?」
凌雲只淡淡說了聲沒。
陳窈:「……」
一路默默無言,陳窈只能閉目養神。
到了金瑤樓,曉依一早便在大門外迎接,她扶著陳窈下車,注意到一旁如木頭般矗立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凌雲不語。
曉依卻笑了笑,拉著陳窈上樓,「我們進去說。」
陳窈迷茫地眨了下眼:「說什麼?」
「他不是凌雲。」曉依說。
「不是?」陳窈懵了懵。
「他是凌霄。」曉依說。
陳窈好像聽顧宴書提起過,是有個暗衛叫凌霄,但她從來沒見過他出現在顧宴書身邊。
「所以……他們是雙胞胎?」陳窈琢磨過來,微微驚訝。
曉依說:「對!」
「那你是怎麼認出來的?」陳窈好奇地問。
從相貌上看二人幾乎一模一樣,無明顯特徵。
曉依微微一笑,揚起下巴說:「凌霄是哥哥,少言寡語,你縱使與他說上一整天的話,也只能得到他隻言片語,而弟弟凌雲就不同了,人傻話多!」
陳窈回想,「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
曉依:「不過,今天怎麼是凌霄來送您,王爺的暗衛很少露面。」
「不知道。」陳窈聳聳肩。
「有點奇怪……」曉依眼底划過一下不安,訥訥地說。
「別想了,三日後太后要舉辦賞花宴,咱們要多些金簪供貴人佩戴。」陳窈說。
「好。」曉依沒想太多,拿出絲線擺弄。
——
亥時,夜深人靜。
望月樓滅了燈,細雨飄飄揚揚地落下,打在屋檐發出嘀嗒的聲響。
玉蘭被雨聲吵醒,朦朧地睜開眼,發現桌邊坐著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盯著她。
待她看清男人硬朗的面孔後,她緩緩起身,「大人?怎麼這麼晚來?」
玉蘭視線往男人的衣襟上瞧,並無雨點,看樣子來了有段時間。
「坐。」玉蘭拍了拍還溫熱的床邊,喚他過來。
女人單衣,薄紗輕籠著她玲瓏曼妙的身姿,白瑕如霜的嫩膚透出,瑩潤細膩,分明是跌入煙花地,但黑如點漆的眼神與清澈的眸子卻又透出靜雅之氣,如冰天雪地中一枝冷傲的白梅。
凌雲盯著她良久才移開視線,挪身坐在他身邊。
在他坐下的一刻,玉蘭纖纖玉臂環住他的腰,手掌覆蓋他胸前突出的蟒紋,溫熱的吐息不重不輕地鋪落在他耳畔,「遇到什麼難事了?」
男人不說話,繃直的身子像聳立的石像一樣僵硬,玉蘭眼眸輕轉,素手順著他衣服的紋理一路摸下去。
女人的手划過他的硬邦邦的胸膛,慢慢移到腹部,就在她還要往下探時,男人卻生硬地扣住,不讓她再亂動。
玉蘭身子驀地一縮,被他冷得出奇的掌心刺到。
女人細軟的手與他常年揮舞刀刃的糙手比起,猶如在捏一塊豆腐。
玉蘭已知他沒了興趣,便不再自討沒趣,「我給大人倒杯熱茶吧。」
她移步到桌前,很快倒好一杯茶,就在她轉過身之際,一把無情長劍抵在她的喉嚨,劍鋒尖銳,泛著陣陣寒光。
玉蘭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用力,縱使骨節泛白,但她神色依舊處變不驚,「你不是來睡覺的。」
她像是料到凌雲今晚的不尋常般,她清純的雙眼凝起凌厲,雙唇輕啟——
「你是來殺我的!」
話音落下的一刻,玉蘭手疾眼快地將滾燙的茶水向他潑去,隨後從桌下抽出一把軟劍,劍出鞘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與他的無情劍慷鏘交纏一起。
雨越落越大,斜斜地打在屋檐猶如密集的箭羽飛射,屋內刀光劍影掠過,金屬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幾個回合後,軟劍咣當一聲落地,玉蘭瞳孔一縮,雙手被他按在門後,動彈不得。
她面色痛苦,乞求最後一絲生機,「大人,這是為何?」
男人眸光凜然,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太后的細作不可留。」
玉蘭心猛地一沉,她閉了閉眸,自知今晚自己會命喪於此了,但她還是渴望最後一線生機。
女人不再反抗,反抗的身子軟了下來,她唇角微勾,「細作該死,但玉蘭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