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好在床上折騰,她又豈能睡得安穩,陪他到深夜才勉強結束。
第二日起床,別說去種樹了,她都沒下床,直到傍晚國師李牧來府中找顧宴書,她才梳妝起床。
李牧送了好多東西,被凌雲拿了下去。
陳窈在一旁侍候茶水,一個大箱子被幾名侍衛抬進來,她還以為裡面會是耀眼的珠寶。
「咯吱」一聲,從箱子裡出來一名女子,她一身素色百褶裙,裙擺的流雲紋浮動,似漂泊的彩雲,長發全部挽起用幾隻精巧的簪子固定,露出頎
長的脖頸,顯得整個人端莊又矜貴。
陳窈驚呼一聲,捂住微微張開的嘴,「卓資姐姐?你怎麼箱子裡出來了?」
她看到李牧時還想卓資怎麼沒跟過來,原來是躲到箱子裡。
箱子密封不透氣,卓資胸口起伏,喘著氣,李牧扶著她從箱子裡出來,她笑臉盈盈,「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陳窈懂了,有兩個礙事的大男人影響她們說些女孩子說些閨閣話,「我屋裡備了好些卓資姐姐愛吃糕點,可賞臉與我一同進屋?」
卓資點了點頭,和李牧說了聲便與陳窈進屋。
屋外正殿,顧宴書給李牧斟了一杯茶,李牧卻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我送你的肉蓯蓉黃精骶骨湯讓黑眼圈加重了不少啊?」
提到這個顧宴書就來氣,李牧送給他的是壯陽補腎的材料,但他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顧宴書年輕火力旺,與陳窈日日過得有滋有味,完全不用這些。
顧宴書向來,「是嗎?我看國師就沒本王的煩惱啊?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戳中他的心裡事兒,李牧睫毛輕垂,目光黯然,提起茶杯,急忙喝了一大口。
他與顧宴書不同,卓資成了寡婦,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他們之間的一道溝壑,他對男女之間的歡愛不急於求成,但卓資不願卻是他心裡的坎兒。
卓資跟陳窈回到寢殿內,「聽說你病倒了,我便來看看你!」
「已無礙了,勞煩卓資姐姐跑一趟。」比起這些,陳窈更擔心她,「你快和我說說為何藏在箱子裡。」
卓資雙眼滿是憂傷,她細細與陳窈道來。
官府尚未排除嫌疑卓資殺夫的嫌疑,只不過礙於李牧的面子並未再深入追查,但難就難在盛明朗是嬅京小有名氣的畫家,還沒被,有很多慕名崇拜他畫的追求者,勢必要為他的死討公道。
她一旦在大街上拋頭露面,被有心人發現報官便會被翻案,李牧的官職與她女兒的後半輩子便都完了,她可不希望雲兒有個殺人犯的母親,就算躲在箱子裡喘不過氣她也都認了。
說著說著,卓資眼含淚水,兩條眉毛微微蹙一起。
陳窈聽後也是心疼不已,「但你一輩子都躲躲藏藏也不是個辦法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不敢想太多。」卓資忽然拉住她的手,語氣焦急,「我……有件事求你。」
陳窈:「你說!卓資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原以為盛明朗讓我,可他……他竟還在外面養了個女人。那女人一聽盛明朗死了,她的財路便全都斷了,竟然弄到了我父親那裡討要銀子!」卓資不禁啜泣,拿起繡帕拭去面上的淚珠,「我父親開的醫館被她如此一鬧,都無人敢去了,這讓我父母怎麼過啊……」
竟然還有此等不要臉之事,盛明朗真是死了也不叫卓資安寧,豈有此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窈義憤填膺,答應她,「你說,要我怎麼幫你!」
卓資說:「那個女人沒見過我,麻煩你替我跑一趟,把銀子給她讓她不要再找我父親麻煩了,他們一把年紀了,我不想因為我而為難。」
陳窈光是聽著就來氣,以卓資溫婉的性子肯定不行,她明日上了那個莊子,定要抓住那個女人!狠狠替卓資討伐回來!
陳窈:「你且放心,明兒個我便替你走一趟!」
卓資滿眼感謝,「好。」
陳窈忽然想起,問道:「這事李牧知道嗎?」
「他……我沒告訴他。」卓資搖頭。
李牧救了她,又是個踏實的男人,興許可以做卓資的依靠呢?陳窈這樣想著便說出口了。
卓資低低道:「我只是不想給他添麻煩罷了,無其他。」
路還是要自己走,陳窈不再勸她,兩人又聊了聊,卓資便與李牧一同回府了。
半夜,陳窈氣得睡不著,盛明朗用花言巧語騙了卓資,死了還留下風流債給卓資,真的死一百次都綽綽有餘!
她越想越來氣,猛地轉過身,揮拳打在顧宴書胸膛上,她這一拳是用了力的,顧宴書頓時被驚醒,雙眼瞪大看著她。
陳窈哼道:「日後你要是有了別的女人,我一定把小書書吊在木樑上,讓路過的人來來回回地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