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菁菁呼吸一滯,趕忙撲上前去為自己辯解,涕零道:「此事我毫不知情啊,靈月在我院子裡從未有任何逾越之舉,您是最清楚的啊!我多年管理府中內務,從未出任何差池,請老爺明鑑啊!」
這話確實沒錯,萬菁菁操持多年從未讓曲酆費心,平靜在陳窈來的那一刻打破。
可不知萬菁菁哪句話惹惱了他,曲酆回身揚起大掌,一記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她的側臉上。
萬菁菁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差點摔倒在地,幸好胡媽媽接住了她的胳膊。
她額頭一縷髮絲被打了下來,揚起的臉滿是震驚,成親多年曲酆尊她敬她,從未對她動粗,只因陳窈的到來,她幾番遭罪,心裡的怨恨如雜草瘋長一般滋生。
「住嘴!毒婦!滾回你的院子不許出來惹是生非!」
曲酆指著她,氣不打一處來,口中因用力而飛沫橫飛,像是氣急了一般。
陳窈冷笑,對萬菁菁還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但把兩個丫頭都處理掉也不算太虧了,她也不用半夜提心弔膽地偷溜出府。
賞花宴一切照舊,萬菁菁撐著面子將賓客都送走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贏一次罷了,往後的日子但願你還能像今日一樣幸運。」
日後她會提高警惕,不會再上陳窈的當了!
陳窈面無表情,反倒沒有萬菁菁所言的暢快與喜悅,「只不過斬了兩根舉無輕重的草而已,除不了根我寢食難安啊。」
萬菁菁眯著眼,試探地說:「這是何意?」
陳窈坦白道:「大夫人,你每每見到我母親的靈牌,是否會心存愧疚呢?」
萬菁菁身子一震,後退了幾步,嘴唇發抖,「胡說!我與你母親如同姐妹一般,倒是你與我百般作對!是何居心!」
她的心虛全都寫在臉上,陳窈懶得在置辯,她裙邊掀起給萬菁菁留了一陣冷風。
攝政王府。
薄雲中透出一彎明月,清明透亮的光幽幽地落在窗欞,與屋內的燭火交相輝映。
陳窈哼著小曲,在梳妝檯前擺弄著各色首飾,別提心裡有多美了!
顧宴書半躺在床,慵懶地掀了掀眼帘,「有這麼開心?」
陳窈兩條似月的彎眉上揚,笑聲清脆如鳥鳴,「你是沒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那臉色都快和豬肝一樣紅了。」
這場仗她贏得漂亮,她知道了萬菁菁的見不得光的秘密後,她一定會亂了陣腳,慌張的人一定會漏洞百出,她現在就是要沉住氣地去等,等萬菁菁作繭自縛。
陳窈開心,顧宴書也就開心,只不過……
「窈娘,你都擺弄了兩個鐘頭了,還沒選好嗎?」
陳窈坐在銅鏡面前照了半天,成堆的首飾她怎麼看怎麼歡喜,這些珠寶都是顧宴書送她的,之前太過忙碌都沒好好佩戴,有了時間自然要精心挑選一番。
這些金銀首飾戴在她頎長的雪頸上,各具特色,一時間選不出來。
陳窈轉過身讓顧宴書選,「這條好看,還是這條?」
顧宴書抬眼看了看,女人脖上的項鍊耀眼如珠,襯得她似白霜的嫩膚更為奪目,「都好看!」
他的回應沒任何參考,陳窈嬌嗔道:「你就會敷衍我!」
「還吃不吃藥了?」顧宴書早把解藥給她備好了,等著她喝。
之前還惜命的陳窈,此刻是一點都不著急,「一會兒再吃吧,死不了。」
顧宴書:「……」
女人但凡在首飾面前立馬更換了一個似的,眼裡只有這些金燦燦的物件了。
顧宴書無聲地嘆了口氣,一個人抱肘躺在床側等她,女人是催不得的。
這一等又是半炷香的時間,陳窈終於選了一條,她戴上去給顧宴書看,面色喜道:「你看這條……」
一轉頭,卻見顧宴書靠在軟枕上睡著了,玄色大袍垂落在金絲裘被,黑髮披在身後,如瀑布般垂落,矜貴卓冷。
陳窈沒出聲,張揚的目光往他身上尋。
這張臉可真俊啊!
顧宴書說話是狠厲,但這嘴一閉卻格外討人喜歡,要不是看上他這張臉,她也不至於上這麼大的當,更鬼使神差般將一個渾身沾滿血的陌生男人帶回家。
她心裡驀然綿綿一軟,輕手輕腳地爬上床,伸出一根指尖,大膽地沿著男人挺立的面龐,慢慢勾勒,似一張絕世畫卷開封。
陳窈興致闌珊,描繪顧宴書的臉別有一番滋味,就像趴在老虎背上曬太陽爽。
忽然,顧宴書睜開了雙眼,濃如墨的眸子深鎖著她。
陳窈愣住,綿軟的指還落在他高挺的鼻骨上,被抓現行後,她狡黠一樂,「你這兒有灰,我幫你……啊……」
話還未說話,顧宴書抓過她頑皮的細手,將她整個人撲倒在床頭,真如猛虎撲食一般大口咬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