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植只能送她進大門,裡面都是女眷他進不去。
就算他進去,陳窈也是不願意,因為她知道裡面等著她的是什麼,就連曉依都退在一旁等她。
陳窈一進營帳,周遭的空氣如陷千年寒冰之中,男人一身墨色袍子包裹他挺俊的身材,如扇骨的指節撐在太陽穴旁,不悅的神態從暗淡的眸光閃出,冷冷地盯著她。
陳窈仿若沒看到,扭著腰肢,滿面笑容地朝他走過去,「王爺來了也不知會一聲妾身啊?」
「凌霄去哪兒了?」顧宴書與她開門見山。
「我派他去金瑤樓監工了。」陳窈臉不紅心不跳,說出事先準備好的託詞。
「胡說八道!」顧宴書冷沉的聲音似雷鳴落下,令人不由一震。
陳窈正要上前撲倒他的心思一瞬頓住,她心裡有鬼,不敢露出一點馬腳,此事關係到玉蘭的性命,她不能大意。
「你看,我也沒事啊!一根頭髮絲都沒少!」
陳窈悠悠地轉了個圈,紅裙飄逸,宛如一朵盛開的大紅花,這朵花飄啊飄啊,落在他的懷裡。
顧宴書臉色極差,雙手放在扶手兩側,居高臨下的視線看著她擺弄,一點都沒有要摟著她的意思。
陳窈一點都不覺受他的冷臉,嬌軟的身軀瞬間變成含羞的花苞,軟軟地在他懷中一靠,「王爺,妾身昨日學了一支舞,此舞的妙處在於——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就褪一件,等到了王爺的眼前就只剩……」
說到這裡,陳窈語氣都有些不自然了,為了玉蘭與凌霄的以後,她不惜要色誘顧宴書,想想真是羞紅了臉,好在顧宴書的耐心也只支撐他聽到這裡。
顧宴書長指掐住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你似乎有事瞞著本王!」
「我能有什麼事啊,我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追究下去!」陳窈見色誘不管用,一改柔媚的姿態,挺起身子說。
「本王已經查到是誰放的箭了!」顧宴書冷聲說。
換句話說,他查到了就要追究,問她只是給她個坦白的機會。但讓陳窈震驚的是,此事也就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你也太快了吧!」陳窈腦子都沒過,脫口而出地誇讚他的辦事效率。
話落,顧宴書危險的眼眸一眯,目光往兩人緊貼的身上掃了掃。
陳窈立即捂住嘴:「……」
他不快,他最會折磨她了。
「誰要殺我呢?我也沒有結仇啊。」陳窈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顧宴書:「萬菁菁!」
陳窈怔了怔,似乎沒料到兩人的恩怨打到,萬菁菁想要她的命。
顧宴書看出她緊蹙眉頭下的不解,他說:「如果有一天,萬菁菁可全權交由你處置,你會如何定她的罪呢?」
「自然是一命換一命,她害了我母親,自是也……」陳窈為母報仇,要的自然是這個結果。
顧宴書不說話,抬了下眉,意思不言而喻。
陳窈嘆息道:「將心比心,我想要她的命,她自是也不想放過我!」
「可我想不明白,她一介婦人,怎能動用軍中權力呢?」
方才曲蕭風說過,執此箭者必經訓練,定然是在皇家軍營之中,只是不知是哪一陣營?
顧宴書說:「本王懷疑此事與太后有關!」
陳窈猜測說:「是因為林羽植嗎?」
顧宴書點了點下巴,林羽植出現得太過巧合,他身為射箭手應不會突然露面,其中必有蹊蹺,甚至可以說林羽植有可能在背後操縱一切。
「等本王徹底查明,會給你一個交代!」顧宴書說:「所以,窈娘可否告知本王凌霄去哪了嗎?」
「你就這麼料定此事與我有關?」
陳窈不喜歡顧宴書過於審視的目光,好像她是一個犯人一般。
顧宴書低笑,眼中帶了幾絲戲謔,「無緣無故地討好本王,不像你恃寵而驕的作風!」
陳窈:「……」
他很了解她,若是真與她沒關,她早就和他吵和他鬧了。
顧宴書:「窈娘,你不乖了!」
「我可以說,但你要答應我,不殺任何人嗎?」陳窈決定退讓一步,也是她能為玉蘭和凌霄爭取的最大限度了。
顧宴書很公私分明地說:「看在窈娘肯對本王坦誠的份上,他們的死罪可免,但該有罰一個都少不了!」
陳窈沉吟片刻,比起活命來,懲罰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了。
她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
帳內,女人柔聲細語的聲調響起,直至飄散的薰香熄滅,陳窈才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