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問起這個問題,陸倦想得深了些,是不是要把他外調?紀青容還懷著孕,要是此時外任…….
尉遲連平皺著粗眉,他出征北境,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該不會自己再回臨安,公主府就多了好些個面首,越想臉色越不好。
殿中三人心思各異。
武肅帝又問道:「要是她抗拒和你親近,又當如何?」
這問題?!皇帝也會有此等煩惱?
不是外調就好,陸倦決意要為皇帝做個好參謀。
他以為皇帝所說之人是衛妃,近日宮中傳出衛妃和皇帝爭執的風聲,已有幾個世家暗搓搓地想塞人進後宮分寵。
原來癥結在此。
陸倦思慮一會兒後道:「皇上,女子都是水做的,是要哄的。」
尉遲連平拍著大腿,不贊同地道:「有的女人是冰塊子做的,哄不來,就得用強硬手段,總得讓她明白這個家誰是老大。」
陸
倦撇他一眼,壓根不信他胡扯的話。
「駙馬爺要是敢在華昌長公主說出這句話,陸某就敬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尉遲連平又灌了杯茶,不理會陸倦的揭短行為。
男人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的。
他對著主位之人道:「皇上,要是宮裡的哪位娘娘,跟您鬧了脾氣,您封賞不就行了。」
給錢,給權,多麼簡單的事。
陸倦立即搖頭道:「若是鬧了脾氣還賞,還不知以後會被慣壞成什麼樣子,只會後宮不寧,況且後宮還牽動前朝。」
尉遲連平覺得陸倦這人忒小氣,彎彎繞繞真多,心儀的女子用力寵就得了。
陸倦認為駙馬爺的想法粗莽,這兩人你一句,他一句,在勤政殿開始辯論。
吵得武肅帝腦袋發緊。
他冷聲道:「出去。」
*
紀家,壽安堂。
紀老夫人穿著素色福壽吉祥紋樣的長袍,午睡剛起來沒多久。
堂下坐著來請安的小輩。
老太太下垂的眼皮掀開,語氣不善地道:「青梧,聽護院說你昨夜子時才歸家?哪家的小姐像你這般野的。」
紀青媛接道:「祖母想見見你,都找不到人。」
昨日一大家子人可是陪老太太用了午膳的,晚間,紀老夫人等宮裡賞賜等的心焦,晚膳說不和小輩們一起吃。
紀青梧這才起了要出去逛逛的心思。
但先認錯總是沒錯的,和長輩不能硬來。
紀青梧柔和地道:「祖母,是青梧不對,只是我小時候的記憶不多,從沒見過臨安這麼繁華的燈市,一時看得呆了,所以在外耽擱久了些,是孫女不好,讓您擔心。」
喬氏嘆了口氣:「母親,可憐小五自幼走失,在外邊吃了很多苦,很多東西都沒見識過。」
說著還落了淚:「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不夠盡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導她。」
她們母女這個態度,老太太也不好再拿晚歸之事做什麼文章。
「青梧,祖母問你,近些天你有沒有見過皇帝?」
紀青媛也轉頭瞪她,既然老太太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什麼。
紀青梧臉不紅心不跳地搖頭:「沒有,沒見過。」
紀老夫人道:「那你可有做什麼出格的舉止,被皇帝瞧見了,惹得聖上不悅,你卻不知道。」
紀青梧繼續否認:「沒有,沒惹過。」
聽她這麼幹脆,老太太擰起眉頭,不知聖心是何時失了的,她要早些去慈寧宮與太后相商。
少頃,紀老夫人又問道:「長彥去何處了,我幾日都沒見到他。」
二房吳氏道:「母親,長彥前些日子說,永王給他派了個修水利的公務,估計正在忙著此事,才會不著家。」
紀青媛哼道:「三哥最好是在忙著正經事兒。」
他和永王能做什麼好勾當。
紀青梧一向不多管二房的事情,就安靜坐在一旁,微笑著不說話,她們聊天,她就乖巧地剝荔枝吃。
等到了下午。
紀青梧就在院子中調製香囊中要用的養身藥粉。
忽聞院門口傳來一聲呼喚:「五妹妹。」
紀青梧抬眼一看,正是消失了好幾天的紀長彥,他從沒來過她的院子。
儘管她對這位紈絝兄長的印象平平,但念及手足之情,她仍放下手中活計。
不溫不火地招呼道:「三哥,怎站在門外,進來說話吧。」
紀長彥面露難色,目光掃過她身邊的蘭芝和正在清掃庭院的小丫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