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身於世家,早就看透了這片盤根錯節的宗族關係網。
各大世家看上去光鮮煊赫,實則底下埋藏著污遭,已然從根上爛透了。
武肅帝有心整治,只是還沒有尋到合適的下手機會,從哪家開刀,也是個未知數。
*
一周後。
紀府大門掛起了白燈籠。
紀家三子紀長彥在詔獄中熬了些時日,還是去了。
紀老夫人自打從慈寧宮回來,就一直纏綿病榻,憂思過重,身子不見好,得知孫兒去世的消息,病的更重了。
吳氏抱著牌位哭暈了幾次,是以這次的喪儀,全靠大夫人喬氏撐著。
滿堂皆白,前來弔祭的人不多,靈堂內冷冷清清。
因為紀長彥生前是有罪之身,平時玩得好的狐朋狗友們一個也沒有出現,就連永王都沒有露面,只是差人送來了祭禮。
祭禮是由永王妃打理,她也借著這機會,給紀青梧傳了話。
陶婉音服用了她給的第一個藥方,身子已大好,現在就只等,第二個藥方何時見效了。
紀青梧在梧桐苑的窗前坐著。
她穿著白色素裳,並未戴頭飾,清水芙蓉般純然,她手中拿著用醋泡過的燈芯,在燈罩外層加了水,就做好了一盞長明燈。
本來她不打算去靈堂,但再多恩怨隨著人的故去就該消散了結。
紀青梧把長明燈放在靈堂一角,又燃了一炷香,就離開了。
她剛出正門,往梧桐苑的方向走,身後傳來尖利的喊聲。
「你不許走!」
瘦得臉都尖了不少的紀青媛,就站在她身後。
第95章
皇帝就這麼不放心她?
紀青媛眼神兇惡盯著她道:「你也有臉來三哥的靈堂上香?!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這些時日,紀長彥出了事兒,母親吳氏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就連最疼她的老太太都病倒。
一月之內,二房就衰敗如斯。
可大房的母女一切照舊,日子過得愜意,就連紀長彥的喪禮上,她們臉上也沒有傷懷之態。
紀青媛恨聲地道:「紀家怎麼會有你這種冷血的人!」
紀青梧看清了她眼中濃濃的怨恨,皺了皺眉,死者為大,自己不想在此處與對方起爭執。
她沉下肩膀,打算息事寧人。
可紀青媛卻突然衝到她面前,拽著她的胳膊。
不依不饒地道:「你不回答心虛了是嗎,那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三哥會被帶走,你不說清楚休想走。」
她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把刀,亮在紀青梧眼前。
但還沒等紀青媛說出威脅之語,她的手腕就傳來劇痛,被人一掌劈到手臂,匕首被震落在地。
紀青梧根本來不及體會「刀架在脖子上」是何感覺。
眼前的一幕,令紀青梧又一驚。
那人瞬時出現,又火速消失,快如黑色閃電。
她看了看疼得面容扭曲的紀青媛,說道:「不管那夜到底發生何事,紀長彥殺害御史是事實,皇上沒有因此怪罪紀家,你沒有被流放北地,現在還能享受著錦衣玉食,應當感激。」
被剝離整件事外的紀青梧,明白武肅帝為何這麼做,他禁了自己的足,看似是懲處,實際上對她來說是保護。
被家中兄長送到永王床上,雖她是受害者,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她的名聲也會因此盡毀。
紀老夫人從宮中回府後,就沒有過問那夜究竟發生了何事,是因為老太太懂得,皇帝下手夠快夠狠,背後許是還有其他原因。
事已至此,知道愈多,反而會惹上更多麻煩。
可二房還剩下一個腦子簡單又膽子大的紀青媛,直接衝到了紀青梧面前來逼問。
紀青媛疼得臉上都冒了汗,聲音嘶啞問道:「剛才出來的那是什麼人?」
紀青梧拾起地上的匕首,在對方恐慌的神色中,走近了她。
她用刀背拍了拍紀青媛的臉。
語氣卻輕輕柔柔地道:「四姐姐,你真想知道那夜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想知道剛才出現的那人是誰?」
刀片貼在臉上,帶來徹骨的涼意,紀青媛打了個寒顫,她強撐著才能不後退,嘴唇在抖。
紀青梧接著道:「可是知道了就活不得了,你既然這麼心急想知道,想為三哥打抱不平,就下去一塊陪他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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