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肅帝回想到些舊事,緩緩言道:「有時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明弘在成親前,並不是這般放縱,甚至可以說是專情,陶氏還年長他兩歲,陶家本欲嫁過來與他適齡的二小姐,是他跪在朕面前親自求來的。」
是永王求來的姻緣?但他卻這麼不珍惜……
紀青梧還記得第一次見陶婉音,她面色蒼白,一見就知在王府的日子難熬。
但是,能讓皇帝用專情形容,看來之前確實如此,只是紀青梧回想起永王邪肆的眼神,就身上不適,她壓根想不出這人純情少年郎的模樣。
也不知他們二人到底發生了何事,造成這樣的局面。
紀青梧想了想,道:「都說君子論跡不論心,永王這是論心不論跡。」男人就算心裡有意中人,也不耽誤縱情歡場。
見她面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憤慨,儘管陶氏在太后面前攀咬了她,她還是在心中為其鳴不平。
武肅帝頷首,笑道:「總結的不錯。」
這下,紀青梧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再對上他緊迫盯著自己的眸子,心臟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她坐直身子,想從他身上退開,恢復安全距離,然而,被他察覺意圖,他的手臂強勢地壓在她的後背,如同鐵鉗一般,將她牢牢地固定在懷中。
「用完了就想跑?這麼勢利?」他調侃道。
她用他什麼了…….
紀青梧覺得臉燒得慌。
武肅帝道:「朕已經為你解惑,阿梧也要為朕解惑才好。」
紀青梧不解地嘀咕:「我有什麼是陛下不知道的嗎?」
武肅帝視
線自上而下的打量她,最後目光停留在她線條分明的細白鎖骨處。
「朕不知道的有很多,比方說,李曙明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想嫁他?他有什麼好的?」
李什麼的,這人是誰?
紀青梧短暫地迷茫過後,明白過來皇帝口中說的是誰。
她忙不迭地解釋道:「我和他沒關係。」
武肅帝垂下眼眸,眼下都是眼睫投下的暗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真實情緒。
「他是何時看中你的?」
紀青梧心內直呼冤枉,解釋道:「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我們之間都沒有見過,絕無私情。」
武肅帝的手滑到她的腰際,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她說的話。
紀青梧目光轉動,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皇帝為她推了這門婚事,也省得紀老夫人再逼迫她。
於是她小聲說道:「陛下,這只是祖母的一己之願,我並不想嫁給他。」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委屈。
「那日,我還和祖母吵了一架,我想拒絕這門親事,可是祖母只想著要為紀家尋到倚仗,一點兒都不顧及我的想法,就連陛下…….」
紀青梧說到這裡,忽然一滯。
他問道:「就連朕怎麼?」
她剛才想說,就連陛下都未曾逼迫過她…….
這句話在喉嚨里打轉,卻沒能說出口。
就因為萬人之上手握權柄的皇帝,都未曾在嫁娶之事上,威逼過她。所以,紀老夫人給她安排的親事,她拒絕得格外有底氣。
紀青梧抬眼看著眼前男子,眸中光華萬千,正倒映著她呆愣的模樣。
她輕聲道:「就連陛下,都允過我嫁娶隨意。」
其實,她的本意是想說,皇帝在她嫁人之事上,一直縱著她,但落在對方耳中,卻依舊是拒絕的意思。
武肅帝聽到那句嫁娶隨意,笑容凝固,這句話簡直要成為他的心魔。
他忽而低下頭。
紀青梧痛得嘶了一聲。
他一口咬了她的鎖骨上,起初是疼的,可馬上變成了痒痒的麻,小衣繡著的青枝上,出現了一朵真正的紅梅。
卻不是凌寒獨自開,而是滾燙地,熱烈地綻開不止一朵。
最後,連綿成一片。
逐漸開到山崖之間,挺拔的險峰處。
綺麗之象,迷了賞雪景之人的心。
賞景之人不滿足站在山腳處仰望,抓揉著峭壁,急行至心儀之處。
紀青梧垂頭看了一下,點點紅艷,觸目驚心,她不安地扭動幾下,感覺出異樣後,就不敢再動。
外邊一陣涼風起,徐徐送入菡萏館中,可這風到了紀青梧身上,依舊是熱的,她已經從裡到外,漸感融化。
眸子的光亮消失,眼中濕涌成潮。
紀青梧衣衫已經被褪了大半,垂落在腰上,蜜合色的小衣也搖搖欲墜。
門口忽而傳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