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武肅帝只看中前者。
集齊了這麼多「參差」,他還真是不挑剔。
而且,這些娘娘小主的儀態端正,不像是來太后這處請安喝茶,比在早朝開會的朝臣還要嚴肅認真。
倒襯著吃點心喝茶的紀青梧,有些散漫和另類。
她加快速度把手中的蟹粉酥吃完,這點心酥脆,掉下了碎渣子到她的衣裙上,她低頭拿著帕子去撿。
門口傳來太監的吆喝聲。
「皇上駕到!」
太后心中一喜,和衛妃嗆聲的不快也消失殆盡,她自鸞座上站起身。
下面的宮妃也隨著站起,準備恭迎皇帝。
紀青梧站起來的時候,繡著八寶蓮花的絲帕也滑了下去,被門口的一陣風給吹到過道處。
但她也只能先隨著眾人一道行禮。
輕快的腳步聲響起。
看到一雙黑色朝靴在自己面前駐足,紀青梧就一陣臉熱。
太后也瞧見了那枚帕子,皺著眉看向紀青梧。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當著皇上的面,掉了女子隨身的帕子,這等媚上惑主的行徑…….
怎麼能當著一眾宮妃的面去做。
要做也得私底下才行,蠢笨!
在皇帝身後的李渝宗,有眼色地拾了起來,歸還給紀青梧。
恭敬地笑著道:「紀小姐,您收好。」
紀青梧接過來,低聲道謝。
太后見此,覺得哪處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武肅帝就站在紀青梧前,道:「起來吧。」
眾人隨著叫起的聲音起來,皇帝還未動步。
話中帶著調侃:「以後早膳多用些,省的連帕子都拿不住。」
紀青梧捏著絲帕的手緊了緊,抬眼看他,就發現他已經走遠。
太后瞧著武肅帝的神色並沒有不快,開口道:「皇上忙於國事,哀家昨日過去,見皇上還在忙著與大臣們議事,勤政是好事,但也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借著關心之名,提了她昨日去尋之事。
武肅帝寡淡道:「太后也要顧惜身體,多往御花園和太液湖邊散散心。」
太后笑著的唇角繃住,這是叫她少去勤政殿的意思。
面上卻還維持著體面的笑容:「哀家得了皇上關心,身體定會康健,只是這後宮,皇上也要多走動走動。」
武肅帝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太后。
「方才衛妃還在哀家這處抱怨。」太后像是說錯話一般,改口道:「不是抱怨,是哀家口誤,除了上次衛妃兄長回來後,皇上還未去過她宮中。」
衛妃本要辯解幾句,但太后著實說中了她的心思,她也想知道,陛下何時能再到她宮中來。
「太后娘娘莫要打趣臣妾了,這後宮之中的姐妹,誰不盼著皇上來坐一坐。」
說著,看向眾人。
結果,一眾妃嬪不僅無人應聲,反而正襟危坐著,比方才的神情更嚴肅,不敢和殿前的皇上和太后,有任何眼神交流。
紀青梧的眼珠來回亂轉,這些妃嬪們的反應,很像啾啾在上書房上課,被太傅點名回答問題時的場景。
衛荔如像是習以為常,也不覺得尷尬,自說自話地往下接。
「臣妾前陣子釀的酒已經可以揭壇飲用,皇上何時有空,可以來嘗嘗。」
武肅帝道:「朕記得你兄長愛喝,把朕的份都給他吧。」
衛荔如失落地稱是,皇帝又主動說起了話:「昨夜,朕還與你兄長一同議事。」
「哥哥能為皇上分憂,是衛家的幸事。」衛荔如面上帶著驕矜。
武肅帝的視線落在殿後方:「但朕聽聞,衛廷昨夜在宮中逗留了半個時辰。」
紀青梧的腦袋頓時正了,身板也直了。
就算她坐得離皇帝很遠,可卻莫名地感覺後背有寒光。
衛妃神色變了變,解釋道:「哥哥,是來尋臣妾,說了些家中事,祖母最近身子不大好。」
武肅帝嘴角扯出弧度,冷淡道:「替朕轉告你兄長,家中老夫人身體不適,他更應該在身邊盡心照顧,不要到處亂跑。」
衛妃低下頭稱是,心中驚詫萬分,衛廷為何不遵宮中宵禁制度,他到底去了何處?
皇上說話向來喜歡說一半,留一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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