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青梧走後,陶婉音低頭看著掌心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玉,瑩瑩發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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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門口。
外邊的日頭毒辣,兩人跪了一下午。
太后來了又走,衛妃來了又走,兩人的影子從西移到東。
李渝宗在旁邊勸得口乾舌燥。
永王和衛廷就像是較上勁兒一般,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求皇上息怒的話。
武肅帝早就批完了摺子,靠在御座上飲茶翻書。
李渝宗輕手輕腳地進殿,道:「聖上,老奴瞧著王爺曬出了滿頭大汗,皮膚都曬紅了,要是再跪下去,說不準就要暈倒了。」
武肅帝的長指又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道:「鎮北將軍如何?」
李渝宗道:「衛將軍跪得筆直,不愧是北境軍中出身,這麼久了身形沒有一點兒晃動。」
永王七歪八扭的都快趴地上了,衛廷當初怎麼跪下的,現今還是什麼模樣。
武肅帝把古書拍在大案上,發出砰的一聲。
李渝宗連忙低下頭道:「老奴失言,這衛將軍也真是的,連親王都敢毆打,膽子忒大,就該狠狠地罰!」
又聽武肅帝道:「去安樂堂把人帶來。」
第207章
下個猛藥,求皇上開恩
這個時候去安樂堂…….
李渝宗問道:「聖上是想見永王妃?」
武肅帝道:「帶兩人一塊過來。」
兩人?李渝宗來不及細想,就吩咐小東子仔細伺候著,他帶著人就去了安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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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梧正打算在隔間換衣裳,就聽門口一陣騷動。
戴罪的宮女們停了手裡的活計,站成了幾排,幾個婆子對著前頭進門的人笑臉相迎。
曹婆子笑得三角眼都成了眯縫眼。
「是哪陣風把李公公吹過來了,您派手底下的人過來就行,怎麼還親自過來。」
李渝宗甚少進來安樂堂這種地方,一進門就皺著鼻子,覺著這地方氣味難聞。
「你們這院子做什麼了,味道這般大。」
吟香把恭桶潑在地上的味道還沒有除去,有婆子把她揪了出來。
「回公公,是這個新來的小賤貨不懂規矩,想拿夜來香潑人。」
又道:「李公公要是覺得礙眼,處置了便是,不值當公公為此心煩。」
吟香抖著腿求饒道:「李公公,奴婢是無心的。」
李渝宗根本沒仔細看,而是打量著周圍的廂房。
「有心無心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就是了,還要雜家教你們宮中的規矩不成。」
拽著吟香的婆子給了她一巴掌:「公公說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在陶婉音身邊,從沒挨過打的吟香,一時被打得頭昏。
李渝宗走到台階處,道:「雜家是奉旨而來的,永王妃在何處?」
陶家滿門抄斬,這個時候來帶永王妃走,還能是因為何事,眾人都明白,這王妃活不過今天。
曹嬤嬤跟在他身後,彎著腰道:「王妃是不用做活的,她自己在屋裡頭待著。」
李渝宗臉色不好地道:「只有永王妃一人在,沒有旁人?」
曹嬤嬤不敢透露出自己受賄,允人進來之事,便道:「哪還會有旁人呢,安樂堂的人都在公公眼前,屋裡只有王妃一個。」
這時,吟香大聲呼喊道:「還有一個偷偷進來的!李公公,奴婢見到了,求公公放了奴婢吧。」
「你們撒開她。」李渝宗多看了幾眼,就認出她是永王妃身邊的婢女。
問道:「你是永王妃身邊的吟香?」
吟香見李渝宗認出自己,就掙扎著撲過來,跪在地上磕頭。
「奴婢之前是沒辦法,才會跟著罪婦,現在奴婢已經清醒,與罪婦沒有干係了。」
李渝宗沒管她投誠的話,而是問道:「你見到誰進來了?」
吟香道:「奴婢瞧見有人偷偷摸摸地跟著曹婆子進
了院子,不知道在屋中和罪婦密謀了什麼大事,奴婢一直沒見到她出去,公公開恩,留奴婢一條命。」
李渝宗看了曹嬤嬤一眼,這婆子腿都站不直了。
「公公…….奴才只是,只是…….」
李渝宗心中一松,道:「快些吧,趕緊把人請出來。」
曹嬤嬤應聲:「老奴這就去。」
婆子大力地敲了幾下門。
李渝宗就嘶呵一聲,怒道:「你敲這麼大聲幹什麼。」
而後在門邊,輕輕敲了幾下,從進安樂堂後就繃著的臉露出笑容。